“空怀？”言臻惊呼。

离魂她没怎么了解，但空怀这个名字，她在茶馆听书时，听到过很多次。

虽然茶馆说书台上，关于空怀的故事有很多个版本，但总结起来，也不过几点。

一是空怀本来是个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从小被人欺负到大，却善良的让人咬牙切齿，因为长得一表人才，所以在他成年之后，上门的媒婆一年比一年多，他却一口咬定，自己早就和一名红衣女子私定终身，言明一辈子要等着那个女子。

二是空怀到死都没等到那个女子，死后执念不散，化作灵鬼徘徊在两人相遇的地点，后来结识了一位方士，来来往往的竟然参透了天机，飞升成了半仙。

空怀飞升之后，还是不死心，一直寻找那个红衣女子，直到那个方士将一捧红色水晶的碎片给他，他才发现，那女子其实早在他生而为人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因为那女子本来就不是凡人，他越是强求，两人的距离就越是遥远，方士不忍看他终日浑浑噩噩，并告诉他，有一件法器重聚女子的灵魂，让他们再见一面。

说书台上的故事，最后以大团圆作为结局，言臻的潜意识里也希望如此，只是她很奇怪，离魂明明是个夺取炼化魂魄的法器，怎么可能重聚灵魂。

“江湖骗子告诉空怀的，本来是法器离魂，只是离魂当时也在雾海西部的沼泽，他无意间毁坏了一株凝魂，便遭到了异兽衡觉的疯狂攻击，那只异兽可能做梦都没料到，自己会败在一个连仙胎都没有的半仙手里。”

“空怀最后重聚的那女子的灵魂吗？”言臻追问。

冥幽愣了下，总算将目光转向了言臻，笑道“当然没有，他为人时女子是妖，人妖不能相守他为仙时，女子早已魂飞魄散，强行利用法器逆转阴阳，就算侥幸成功，也会受到天雷惩罚的。”

“可故事里说……”

“故事既然是故事，自然当不得真。”不等言臻说完，冥幽就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道“空怀成了离魂的主人后，立刻明白江湖骗子说的话是假的，这法器虽然厉害，却没办法聚人灵魂，所以它想到了衡觉守护的神草凝魂。”

“他摘到草了吗？”言臻再次追问。

如她所愿，冥幽点了点头“自然摘到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言臻完全被勾起了好奇心，偏偏冥幽这个时候停下，她忍不住催促道“你快说呀。”

“他摆脱异兽衡觉后，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被凤华囚禁在雾海温泉中的男人，那个男人劫了空怀的凝魂，还将他最后的希望彻底打碎，连那女子最后留下的水晶碎片，都被他净化成了温泉底部的玻璃渣。”冥幽说完这些，幻凛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古怪。

言臻脑海中灵光闪现，记起了某件事情“幻凛，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来幻城之前，你一直被困在温泉里，整日除了泡温泉晒太阳就是睡觉。”

“我不记得自己打劫过谁。”幻凛的语气尽显委屈，惹得言臻和冥幽哈哈大笑。

没等他们努力止住笑，幻境里的那位城主就开始不安分了，察觉到异常的冥幽立即站了起来，右手握住散着黑光的凝魂，匆匆朝幻境走去，却在进入幻境之前，被幻凛拦住“凝魂如果是我打劫来的，那么空怀一定用离魂对付过我，前一刻我能毫发无损，这一次我也可以，所以……还是我去吧。”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幻城城主可不是那个困在温泉里无聊的魔鬼，我有凝魂护体，那法器是伤不到我的，你就放心吧。”

“我不放心。”幻凛摇头。

言臻叹了口气，也想象不出幻凛会是打劫半仙的魔鬼，心底早就站到了冥幽那边，所以她走到幻境旁边，帮着冥幽劝道“幻境总得有人压阵，我和冥幽都不懂，还是你留下比较妥当。”

“可是……”

“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和冥幽一起去。”言臻将诡鉴拿出，虽然心底想着自己绝对不能算上诡鉴的战斗力，可这法器，却是她手里最好的筹码。

如她所料，看到诡鉴后，幻凛立刻松懈了，拦着冥幽的手臂也收了回来“除了法器离魂，那人也懂些禁术，你们进去要小心。”

“只要是同道中人，他懂的那些禁术，自然难不倒我。”冥幽自信满满，言臻却没有他那股乐观的精神。

未免幻凛细想后改变主意，言臻拉着冥幽就冲进了幻境。

幻凛的幻境，造的同样是洛城，只是这个洛城里，有带着往生剑的殷素，言臻和冥幽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酒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喝酒。

言臻觉得奇怪的是，像她这种大美人，坐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没吸引一两个关注的目光，不由叹道“幻凛的这个幻境是不是太假了点？这时候不应该有人去找美人搭讪吗？”

“怎么？你还想英雄救美？”

“不不不，我只是想看看，殷素到底会不会拔剑砍人。”言臻的记忆中，有关殷素的传说，每一个都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她拔剑对敌的英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