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董之问道。

“我之前没注意到。”林昊反复拖动进度条，观看着那短短一瞬间的变化。

在那一瞬间，石墨烯的电子次序发生了混乱般的变化，而且原子的结构好像也有了变动，不过只是短短一瞬间，而且石墨烯本身的性质依然没有产生变化，对实验中各项刺激的反应也是正常，这也是林昊当时没有注意到的原因。

“你怎么想？”董之再问。

“这或许只是一个偶然。”林昊想了想，说道。

“偶然？”董之笑了，“你真的这么觉得？我做了三次实验，几乎都在相应的时间段产生了这种变化，而且，性质全无改变。”

“不，也不能说全无改变。我感觉应该诞生了新的性质，但是我还没有找到是什么。”董之说道。

“你是说，这会是一个新的元素？”林昊问道。

“新不新不一定，但至少是石墨烯的变体，而且，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变体。”董之研究石墨烯已经很久了，虽然他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他有相当明锐的直觉。

“实验的刺激显然还不够，而且变动的短暂时间说明他的不稳定。”林昊点头，其实他从一开始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觉得不能武断所以没有直说，现在董之显然也承认了，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需要大量的实验去尝试将他制备出来。”

“但是有个问题。”董之说道。

“嗯。”林昊点头，“我们不确定他是不是有用，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一个可以独立存在的状态，消耗大量经费下去，最后可能得到一个无用之物，甚至更惨，会证明我们所判定的东西不过是一个谬误。”

“不错。”董之居然笑着，显然是对林昊的觉悟感觉到满意。

“现在你还想接着研究吗？很可能只是我自己操作失误了。”董之再问。

林昊沉默片刻，然后坚定道：“物理上，不存在无用之物。所有存在的东西，都对研究物理本身有着莫大的意义。”

“功利性的研究是要不得的。”林昊最后说道。

“哈哈哈。是不错。”董之开怀大笑。

他其实并不觉得这个发现是个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正如林昊所说，可能投入大量精力之后只发现是一个谬误或者无用之物，但是林昊表达出的觉悟让他很欣喜，做科研实验不就要有这种冷板凳不怕吃苦的精神吗？

若是什么都本着有用，什么都奔着功利去，那岂不是对物理的极大侮辱？

“这个东西虽然是我察觉到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实验的成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接下来也可能发现对不对？”董之说道。

林昊点头，他却是有重复实验的想法。因为在实验的进程中，他本身就注意到很多有趣的地方，只不过并不影响完美带隙的打开，所以他没有追究，不过却也一一记录在了实验分析本上。董之估计也是好奇想要用他的本子印证自己的想法，最后发现了这个东西。

如果林昊再度重复实验，确实有可能发现这个小变化，当然，也说不准。

毕竟科学实验的成功向来是一件很偶然的事情，尤其是某些计划外的因素。

“那这个课题就交给你报备好了，你不是说赢了我就让我给你打下手吗？正好我的课题结束了，也没啥要做的。”董之说道。

“可以。”林昊笑道。

“别太自信。”董之却有些严肃，“这东西和以往你的实验都不同，虽然我们知道相应刺激下会产生变化，但是我们对它的其他情况一无所知。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我们可能一年也做不出什么成果来。”16读书16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