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清影带着天枢星使,不断地在各种事物的影子中穿梭。
过了不知多久,幽清影的灵力几乎耗尽了,这才不得已从影子中走出,随意找了个山洞栖身。
此时,天枢星使早已陷入了昏迷。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一双浓眉皱成一团,想是经受着极大的痛苦。
幽清影扶他靠着山洞石壁坐下,用神识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势。
“这毒素果真霸道,若非他兼修了体修法门,怕是五脏六腑和全身筋骨早就化作脓水了!”
幽清影听鬼杀长老说,天枢星使中了“蚀骨腐心毒”。
这毒素一听便知毒性凶猛,若不是天枢星使肉/身强悍,恐怕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对于天枢星使身怀体修法门这件事,幽清影并不感到惊讶。
先前在棠梨树下,天枢星使用手指夹住刀疤脸的刀刃,又徒手握住光头男子的拳头,使用的通通是肉/身的力量,并未动用灵力。
那时候,他估计在用灵力压制毒素。
直到后来,他准备施展法术,调动了体内的灵力,才叫这毒素彻底失控。
南御陛下的体修法门,虽然没有公开流传,但天底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这里还有长生遗园的存在。
所以七星古阁之中,未必没有体修法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救治天枢星使。
幽清影凝神想了许久,用仅剩的灵力,凝聚出来了几根长针。
她在天枢星使身上,找了几个隐秘的穴位,用长针封住这些穴位,暂时替他压下了汹涌的剧毒。
亏得幽清影对体修法门颇有了解,不然今日,天枢星使怕是真要魂断于此。
不过这不是长久之策,须得有灵药在手,幽清影才能替他根除毒素。
可幽清影平常,都是抱着嬴渊的储物戒指啃的,自己手里压根没有存货。
至于幽府给的东西,若不是极紧要的,幽清影也全放在了羡鱼那儿。
如若不然,当初她也不至于,要问因子兮要疗伤丹药。
现如今嬴渊和因子兮都不在,幽清影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一筹莫展地看着天枢星使。
过了一会儿,幽清影吐出一口气,盘膝坐下,准备先调息恢复灵力,然后尽快去寻因子兮。
幽清影心思空明,一下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但一旁的天枢星使,却因为毒素入体,心神失守之下,堕入了诡秘的梦魇中。
黑漆漆一片,四处都是无休止的黑。
七星古阁的七星台,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漆黑到不见一丝亮光。
年幼的小孩趴在母亲怀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七星灵珠消失,守台人罪不容诛!”
“褫夺星之姓氏,剥夺守台人一脉的荣耀!”
…………
一道道怒气冲天的声音,在黑夜中响彻不息,一名身形伟岸的男子,此刻正颓然地跪在地上。
“当代守台人星彻,奉命镇守七星台,却叫七星灵珠无端消失,自知罪孽深重,今日当以死谢罪!”
男子捏紧拳头,不舍地看了妻儿一眼,虎目含泪,却不得不决绝回头。
“爹爹!”
孩子揪住母亲的衣袖,对着男子脆生生喊了一句。
星彻浑身一震,却只能顿首叩拜,“星彻死后,望宗门莫要牵累我家人!”
云端之上,一双双漠然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星彻。
“星彻死后,还望宗门莫要牵累我家人!”
星彻再次高呼,良久才听得云端飘下一句法旨。
“准!”
听到这个字,星彻松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双手,准备结束自己的性命。
“爹爹!”
“娘亲!你快救救爹!救救爹!”
稚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浓郁的黑夜中无比悲凉。
可被他视作依靠的女子,此时眼里却没有一丝光芒。
终于,星彻的身形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稚子挣脱母亲的怀抱,跌跌撞撞地跑到父亲身边,无力地摇晃着父亲的双臂。
“爹!你醒醒!你不要琮儿了吗?你醒醒啊,爹!”
“夫君,妾来寻你了,莫怕黄泉路黑,妾与你同行。”
稚子哭声未止,听到这决绝的话语,愣愣抬头,又看见自己母亲,在黑夜中渐行渐远。
“娘亲!”
稚子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抓不住。
黑夜中,唯有一段哀歌在吟诵。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
画面又是一转,稚子已经成了翩翩少年。
可他跪在父母的灵位前,身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
“你看着你的父母,看着星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他们灵位蒙尘,连祖宗的姓氏都被剥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