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平问:“那你找着宋第了?”
宋玉摇一摇头,道:“找是找着了,只不过他又跑了,只见了一面,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等于没找到他一样。”
陈炎平疑问道:“这么说来,不是宋第把你打伤的?那会是谁?”
宋玉道:“六爷再听我说,所以说这事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追捕宋第的人,不只有一波人,我估计至少有四波人马,宋第被刑部列为江洋大盗都发了通缉海捕文书了,可是有人却发现宋第一直都在长安城附近行事,我知道以我之力是找不着人的,所以我就想到了官府,都说官府无能,那是因为他们其实比老百姓更怕事,或者说他们怕丢了那顶乌纱帽。这案子被皇上一钦定下来,官府就不会像以前一样无所作为了,至少官府里还是有聪明人的,于是我就天天在知府街门口等着。终于有一天,让我等到了。那一天知府衙门一通乱,个个火急火了的,我听一个衙役说是发现了宋第的下落,衙门里正找人去抓人,我族兄宋第武功在我族中算是很高的了,要不然也做不了禁军侍卫。要抓他很难,长安知府赵传贞好像也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也派人先去了刑部联合缉拿宋第,这就两波人了,这两波人合在一处去寻那宋第。我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了。”
陈炎平想了想道:“知府衙门怎么找到宋第的?要想找一个不想露面的人很难呀,后来呢?”
宋玉道:“听我说完六爷就知道了,我一直暗暗跟在知府衙役与刑部衙役的后面一路走,到了一家农户家里,那农户家里已经有三具尸体了,一具已经认出来是农户户主,还有两具是两个黑衣人,身份不明,我在暗处旁观人群里偷偷看着,根据农户的老婆的说法,那个农户原来也是京中禁军侍卫之一,与宋弟相熟。是宋第找上门来的,那个农户并不欢迎宋第,两人还吵了起来,那个农户叫他老婆去拿酒,宋第不让他老婆出去,怕他老婆去报官,他老婆这才知道那个人是官府正在追逃的宋第,两人聊了没多久,就冲进一群人来,农户护着他老婆,让他老婆快点跑去报官,他老婆就直接奔了知府衙门,知府衙门却先去叫刑部的人一起,这时间早晚了,他们到的时候,房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宋第不在里面,而那个农户怕是被那一伙黑衣人所杀,黑衣人也死了两个人。”
陈炎平想了想,道:“宋第想干什么呢?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接着说。”
宋玉道:“刑部的人当场问过他老婆,那伙黑衣人有几个,他老婆说有十来个。宋第已经不在当场了,而那几个黑衣人也不在。这只有两种可能,宋第跑了,黑衣人去追,也有可能是宋第被他们抓了让黑衣人带走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那伙黑衣人的目标太明显了,于是刑部的人与衙门衙役又一起一路追踪黑衣人。衙役们一直找到灞河边上的一个小磨坊里,没想到那个小磨坊里也死了人了。很奇怪,磨坊里除了死了的几个黑衣人外还死了几个别的人,这又是另一伙人。这一伙人还与刑部的人是认识的,看那装束应该是宫里的禁军侍卫。”
陈炎平笑道:“果然,又牵扯回禁军侍卫了,赵传贞一案果然内有隐情。”
宋玉又道:“我可没管那么多,我只追宋第,于是潜进了磨坊里,听那些活着的禁军侍卫与刑部街门里的人说,当时黑衣人要杀宋第,与前来抓拿宋第的禁军侍卫打了起来,宋第趁乱又逃了,不过宋第伤得不轻,好像是大腿处被深深得破了一刀,应该是伤到骨头了,我想宋第应该走不远,没等衙役与禁军先去找人,我就先去了。我想禁军侍卫也要找宋第,但是他们不可能就在磨坊里干等着,那一定是他们找不着宋第了。宋第受了伤,没有理由能跑远,但背后可还有一条河,我相信,宋第是顺着河飘流下去了,于是我沿着河往下游去找。天快黑了的时候,终于让我在河边看见了,远远得就看见有人与四五个黑衣人正在交手,宋第是我族兄,但是我之前就没有见过他的面,我认不得他,他也认不得我,我马上赶上去,加入战团,我自报名号,说自己是宋家人,在与黑衣人过招中,我也都是用的我宋家的招式,但是宋第一点都不相信我,他只说,如果我真的是宋家人就马上离开,别插手此事,我说他家人已经生死不明了,但宋第不为所动,没有再与我说话。斗了没多久,那宋第见我把黑衣人吸引住了,自己跳进河里跑了,那黑衣人里面有一个女人,好生厉害,看身材可能就二十来岁,不过看她的掌法,没有三十年功夫是练不下来的,我估计有四十来岁了,武功奇高,我算是一个高手了吧,与她过不到七招,就被她从肋下打了一掌,其它黑衣人上来围攻,我身上中了七刀急着脱身,最后跳下灞水去找宋第,我虽然会水,可这灞河里的水也急了点,差点就淹死在那。也就是因为那一次,我因为与宋第有瓜葛也被官府一并通缉了。”
陈炎平哈哈笑了起来,就在这功夫,跑堂的又把菜端了上来。等跑堂的上完菜走了,宋玉才抱歉的说道:“在六爷这里的这些日子里,我从来没对六爷说过我的身世。”
陈炎平这才道:“爷我早知道了,你知道爷我生来多疑,所以早查过了。”
宋玉说道:“六爷天生智慧,其实不是多疑,只是求真而已。六爷是怎么知道的?”
陈炎平笑道:“三年前张世丙案案发,一个叫宋第的人莫名其妙得牵扯其中,还被刑部通缉是江洋大盗,当时爷就觉得不对劲了,爷为赚些银子本就干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自从救了你宋玉,见你读过一些书,还是一个逃犯,正好让你带着那伙人行动,于是就让你冒着宋第的名声,到处做案,你却乐在其中,爷就想,你这是在扰乱官府视线,帮宋第逃离追捕,要不然以你正直的个性,决然不会干那样的事来。”
“做案?”赵彦军吓了一跳。再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桌子人,刚刚那话要是被人听了去,怕又要惹出什么大祸来。
陈炎平呵呵笑道:“赵先生别急眼,爷做的糊涂事多了去了,这事以后与你说。先说宋玉。”
“等等!”陈炎平严肃得说了两个字,本来拿筷子的手不动了,整个人像是静止了一样,停了好久,这才放下筷子,缓缓得说:“这事又不对了,你前面说,你是一路偷偷跟着衙役们办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