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答道:“就在账房里,一大早的就出去找工匠修房子,零零碎碎的锁事太多了,现在还忙着呢。”
陈炎平比宋玉矮许多,他让宋玉把头放低了,对着宋玉小声得问:“昨天挖出来的东西可还好?”
宋玉也小心翼翼地道:“赵先生吩咐,这东西不应该在府里放着,多放一天就容易出事,说是要运给什么钱掌柜,出了事他负责,六爷吩咐过,有事听赵先生的,所以就照办了。小人连夜派人转进别的箱子里,又装上车,装了三大马车呢,小人还想一大早趁着没人注意就运出去。话说回来,还是赵先生够聪明,他说一大早的运这东西,难免被人看见,一定会让人起疑,直接再在马车上放上些旧货,人多的时候再起运,一点也不显眼,当时还真吓了小人一跳。”
陈炎平笑道:“赵先生在爷面前卑躬屈膝的,不过他只是在爷面前而已,事实上他的主意大得很,这事爷知道了,走,一起去赵先生那里看看。”
说是账房,其实也只是临时收拾出来,现记账的,修房子,自然就有支出,有支出就要有账,原本应该是门子的房间,现在变成了账房。
陈炎平走了进去,赵彦军正伏在案桌前写写算了。赵彦军听到脚步声,看都没看,就说:“工钱晚上结,料钱自己写报账联,签字或是按手印。”
陈炎平笑道:“赵先生好忙呀。”
赵彦军听得声音耳熟,一抬头,见是陈炎平,连忙站了起来。陈炎平和气的说:“赵先生,知道您忙,本不该打搅你,只是有些事,得和你与宋玉说说。”
赵彦军拱手施礼道:“请六爷吩咐。”
陈炎平看了看门外,见没有生人走近,这才道:“是这样的,昨天与父皇聊天,才知道府里混进了人,是那群力巴里有人是父皇的密探。”
赵彦军一阵惊愕,宋玉道:“那现在……”
陈炎平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早晚的事,往皇子府里派点什么密探之类的,也是朝里的惯例了,不过,我们的生意,能不让父皇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
陈炎平想了想道:“原本是想有了自己的府邸就会自由一些,办起自己的事来也顺手,现在看来,还是得保密,所以以后与大掌柜们说事,还低调一些,能在外面说就在外面说。”
陈炎平口中的大掌柜,就是钱至坤那些人。
赵彦军问:“那府里……”
陈炎平看了一眼宋玉,道:“所以宋玉的差事就紧要了,那些个力巴短工倒是不怕,就是怕以后王府修起来了,招进来些个仆役奴婢什么的,就要注意甄别了。那就要看宋玉的本事能不能找出来了。找出来的话也不要声张,找个由头打一顿扔出府去就是,但不要闹出人命,要是闹出人命怕父皇为难爷,若是什么也不做,那不是欲更盖弥彰么。”
陈炎平说得十分慎重,宋玉也点了点头,道:“属下一定办到。”
陈炎平又道:“说起这个,宋玉呀,你手上有没有斥侯出身的人?”
宋玉问:“小人问个原本不应该问的话,六爷想做什么?”
陈炎平道:“关于宋第、赵传贞案,爷想派人盯着朱成贵。”
赵彦军摇着头道:“听闻朱大人入士之前,本身就是斥候出身,怕是盯不上。”
陈炎平道:“爷是知道的,所以有些难度,手上没有几个做情报的人实在难受,也当是练练手,以后也要有用。”
宋玉道:“六爷,什么是做情报?”
陈炎平道:“盯人盯梢,并非是上策,很容易被人发现,派人不能直接盯着那个人,而是派一个人混进朱成贵的府里,其实也不必盯着朱成贵,大到他府里来了什么人,小到他的车马骄子几时出门去上朝,平时厨房里做什么吃食,都要记录下来。”
宋玉问道:“宇文掌柜那里不是有一波人在做这个么?”
宋玉所说的是那些个怡春院培养出来的女人,这件事宋玉是知根知底的。钱至坤、刘文斌、宇文刑之前因为陈炎平的保密,他们相互之间不认识,但是钱至坤与宇文刑却是认识宋玉的,因为陈炎平让他们认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