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先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陈炎平疑问道:“怎么?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怡春院真正的东家么?”
李在先道:“原本也不知道,宫里宫外,都只知道你是个顽劣不堪的混蛋糊涂王,还记得我掉的那颗牙么,也不知道你哪里寻得那么一盘石头菜,明知道你舅爷我好吃肉,弄那一盘像样极了肉块的石头来馋我,你自己还吃了一个。”
陈炎平笑道:“除了我吃的那个是真肉以外,其它的都是石头,什么是顽主,这就是顽主,玩的不只是玉石,还有奇石,我寻那盘石头肉也寻了半年多呢。”
李在先问道:“找半年多,就为了让那一天蹦掉我一颗牙?”
陈炎平道:“其实只是为了好玩而已。”
李在先道:“不见得吧,其实你就是成心找来蹦我牙的,为了当初我在皇上面前说你坏话。”
陈炎平道:“说我坏话的人多了去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再说了我也没有好名声可言。不是为了这些,是因为李太后。”
李在先道:“太后?她怎么了?”
陈炎平道:“太后与父皇向来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年重阳节太后说了父皇几句话,把父皇气着了,又不敢对太后怎么样,当时你就在场,父皇愤愤离开,你还在边上说风凉话。”
李在先呵呵笑道:“原来是为了那件事,呵呵,看来是我活该了?”
陈炎平道:“那你以为呢。”
李在先又道:“小六子呀,我原本也以为你只是顽劣。直到两年前,客栈掌柜的跟我说,小六子你频繁出入东市客栈,这让我起了疑心。你应该也猜出来了吧,这家客栈就是我的产业之一。”
陈炎平呵呵笑道:“这掌柜的真有意思哈,他如何能认得我。”
李在先说道:“你做派张扬又性急,见过你两三次的人就能记住你。再说了,你那几个手下,一口一个六爷。根本不用打听,想想也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长安城现如今敢自称是六爷的人就只有一位了。”
陈炎平哈哈笑了一阵,然后说道:“这客栈掌柜的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本王,你说可笑不,可惜呀,本王发现的晚了,也就是这几天才察觉出来,看来本王平时出门时的作派是要改一改了,要不然一眼就让人看穿了就没意思了。只是本王没想到忘冬堂与东市客栈竟是同一个东家而已,还是你永济侯李在先。对了老舅爷,您都知道我什么事呀?”陈炎平被人说破,似乎有些紧张,虽然语言逻辑还在,但是在自称上却发生了混乱,不是我与本王二字混用着。
李在先笑了笑说:“原本我就很注意胡蛮子宇文刑的一举一动,他盯着我忘冬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的人发现他每个月初三到初五都来这里跟一个人会面,这个人就是你。于是又发现不只是宇文刑,还有六大赌坊总头目瓢霸子刘文斌,还有一人,连源丰票号出银都没他出的快的钱袋子钱至坤。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他们个个都是能在长安城中兴风作浪的人,还对你毕恭毕敬的,根本就是你的下属嘛。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当时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级,心思已经是这么紧密了,如果那家东市客栈不是我的地盘,我可能都一直蒙在鼓里呢。你找来了这么三个人,不过三年时间,赚出了这么大的产业出来。三家妓馆,六家赌坊,八家当铺。好大的手笔呀。难不成这样也是为了玩?”
陈炎平敲着桌子笑道:“不是为了玩那还能为了什么?您老实说那家东市客栈是干什么用的,一家客栈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不可能能注意到我的,我还时常化妆成小乞丐。”
李在先想了想,说道:“其实今天就是来找你摊牌的,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了。皇上猜忌我李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些年你父皇逼的李太后早早的就结束了摄政,从未央宫搬到慈宁宫幽居,逼得我交出征南将军印,卸甲归田。就这样他还是不放心呀,时时都能发现有密探在我永济侯府转。这些年是消停了很多了,可是我想与那些个旧部好好的叙旧,畅快的吃酒,也变得心有余悸了。然后就悄悄的在那些旧部的帮衬下建起了这东市客栈与忘冬堂。原本只是聚会取乐的产所,没想到你父皇推行善政,这两个门市还给我赚下了不少的银子。”
摊牌一词古之就有,源于牌九,又称天九。最早能考据到汉朝,唐朝时盛行博棋,这等市井之语早就被人应用了。
陈炎平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这里是你李家集团的秘密联络点呀。不警觉也不行了,难怪能发现本王。”
李在先啧了一声,说:“不是什么秘密联络点,我跟那些旧部真就只是为了叙旧吃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