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刑知道陈炎平的脾气,所以也不敢问。陈炎平却自己说道:“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么?”
宇文刑摇着头,没有接话,陈炎平道:“是永济侯。”
汉国才传两代,第一任汉国皇帝陈盾,第二任是陈解,所以皇亲国戚还不是很多,封侯的人之中,不是有大功于国的将军,就是已经退居田园,在家养老的宰相。一听到永济侯,宇文刑已经想起来是谁了,他想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记错,这才问:“是皇舅李侯爷?他是忘冬堂的东家?”
陈炎平道:“是呀,他几乎知道爷我的所有事,现在我爷与他是绑一块了。”
宇文刑道:“六爷常说,利益均沾,能至不败之地,现在有永济侯在,我们是不是又多了一些底气?”
陈炎平叹了一口气道:“爷不是怕自己出事,是怕永济侯出事,再把爷牵连进去,唉,为了这一点利爷我又让自己涉险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走,去钱掌柜那里,他应该把银子准备好了。”陈炎平所指的利并非是指银子,而是刚刚李在先所说的卫戍军里他那些旧部的人脉关系。
宇文刑跟在陈炎平身后走着,轻声问道:“六爷,那,那事说定了么?忘冬堂的事。”
陈炎平道:“要来了,一家忘冬堂,一家东市客栈,另外还有一条通蒙南的商路,商路他要占两成股,另外十二万两银子。”
宇文刑道:“六爷,说句不应该说的话,我觉得这个……这不值十二万两银子。现在的忘冬堂顶多盘个两万两,他每月也不过是三四千两的收入,东市客栈也就值个一万两,它每月也只能赚一千两左右,可能还不到呢。商路的话要看他有多少老人,一万两银子也顶了天了,合起来也四万两银子,还不如我们自己再去开呢。”宇文刑还以为陈炎平是用十二万两银子买了那些产业所以才这么说。
陈炎平道:“是他给我十二万两银子。”
“什,什么?”宇文刑一点也不相信,“他是傻了还是呆了?怎么可能?六爷,您是怎么谈的?还有这种好事?”
陈炎平叹道:“好事?爷我躲都躲不及,这生意做亏了。走吧。”
宇文刑都看傻眼了,这白送产业还带银子,还说是亏了?宇文刑半开玩笑得说:“六爷,我真是服了您了,这样都行,您到底是又耍了什么手段?都说您是个混蛋,我算是见识了。”
陈炎平从来不介意别人说自己是混蛋,甚至高兴别人这么说他。他也听得出来宇文刑完全是在玩笑。三个大掌柜在陈炎平面前,平时闲聊时从来都不忌讳身份。但千万别说陈炎平的身高,这是他的最忌讳的事之一。
陈炎平愤愤得说:“别乐了,我哪里配得上混蛋二字,永济侯那老淫棍才是真混蛋呢。”
宇文刑的心里完全蒙了,他看得出来陈炎平好像是完全吃亏了,却不知道陈炎平到底吃了什么亏。
东市客栈是长安城最好的一家客栈,像五星级酒店一般的存在,五星级酒店外面怎么可能不停几辆计程车呢。东市客栈之外,就有那么几个轿夫、车夫蹲在一边,等着别人招佣,轿夫都是两人一组,不是兄弟,就是好友,或是父子,共同经营,有时,也有人家包轿一月。
宇文刑站在客栈门口,本来想招一架轿子来给陈炎平乘坐,陈炎平却道:“不要轿子,还是叫辆车吧,还有事与你说。”
宇文刑走上街头去招佣马车,但却没有招来马车,而是招了一辆骡车来,这让陈炎平笑了好半天。
宇文刑与陈炎平坐在骡车里,陈炎平笑道:“本王可从来没有坐过骡车呀。这等待遇还是第一次呀。”
宇文刑灰着脸道:“不是叫不着马车么,六爷,说句真话,您还是自己弄辆马车吧,小人发现。您最喜欢在车里看着外面的街景说事情。”
陈炎平道:“等王府建起来再说吧,对了,你的商队建的如何了?”
宇文刑道:“已经建好了,一支商队里装货马车四辆,一辆本来可装近四百匹绸缎,不过六爷说过,不要满载,所以我是按三百匹来算的,我们要了一千匹彩绸,除了四辆装货的马车,还有两辆行礼车,另配三匹骆驼,每十人护一辆车,一个商队要近五十人手。六爷给了我那么多号人,所以小人自己做主,建了两支。”
陈炎平点点头,道:“恩,做得好,然后呢?”
宇文刑道:“小人算过,从长安到张掖,近两千里路,一般的快马走五天,十天能打一个来回。以我们的马力在还要拉货的情况下一天只能走近二百多里,十天也能到张掖府,再在张掖府换马回来,以后生意做大了,各各府地,县地,都有我的站点,那么每天换几乎都可以换一次马,那么行速能更快,所以……。”
陈炎平问:“你且说。”
宇文刑道:“所以小人想再建一支商队,一条路走三支商队,每五天发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