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前三名做官最多能做到宰相,后八名,能做到尚书,或是封疆大吏。再往后,也只能做到三品。这就是排名先后的优劣。
当官还有另一种途径。举人考进士却怎么也考不及格。没关系,还有一种考试,叫试考或叫验考,就是每年都会有学政的人让举人再举行一次考试,不过不是考进士,而是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有才学的举人,垫底的人自然就会被剥夺举人的功名,连续三年都是优等,经过学政推荐,就可以成为贡士,那么就可以进国子监读书了,从国子监出来的举人,有时也能赐个同进士出身的功名,不过做官也只能做到知府一级。
刚刚陈炎平所说的恩典,就是让一个秀才功名的人,诰封个举人功名,然后进国子监,候补一任从七品,或正八品的知县、县丞、同知县、县通判什么的。这些是做官,而吏呢,最高也只能做到县丞。除非是能吏,有时也能做到知县,少有能做到知府的。
赵彦军不知道陈炎平为什么要在宗人府门口与自己闲聊,直到宗人府里大门完全敞开,从里面奔出各种司吏。赵彦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只是陈炎平想要摆谱而已。这几辆马车一到,且坐在最前头的又是陈炎平,他们自己想想,也知道陈炎平来上贡来了。
宗人府的大部份人是认得陈炎平的,虽然说宗人府宗令、宗正从来没有拿过陈炎平的银子,不认识陈炎平。不过宗人府那些下面的吏员,十个有五个都拿过陈炎平的赏银,还有一些人是陈炎平帖身太监王公公的亲信。他们自然是认得这位混蛋糊涂王的,所以陈炎平在宗人府门口一府,那些人就张罗着怎么应对这个差事。
一个司吏拉着官服的下摆裙,向陈炎平的马车跑了过来。陈炎平盯着那个司吏的面脸,实在看不出来,那个人是在哭呢还是在笑。若是说在笑,那笑容也太过勉强,若是说在若,那嘴角还硬生生的翘着,好似脸上还被人打过几个巴掌。
陈炎平摇了摇头,看来这司吏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吃了几个巴掌。陈炎平想了想,立刻就明白其中的猫腻,轻蔑的笑了笑。
陈炎平向那个司吏招了招手,那司吏跑上前来,其实陈炎平不用招手,那司吏也是冲着他跑来的。那司吏说道:“六爷,早听说您要来,小人可等了两天呢。”
陈炎平问:“你是宗人府的还是内务府的?怎么你认得我?”
那司吏说道:“宗人府里的小厮们常在宫中走动,您出手又大方,没少拿您的赏。小人有幸拿过六爷一次赏,花了小半个月才花完。故而认识六爷。”
陈炎平问道:“宗人府管事的呢?宗令与宗正哪里去了?为什么自己不出来迎驾本王,让你这厮吏在这里等本王?”
司吏皮笑肉不笑得说:“宗令告假了,左宗正回家省亲,右宗正有事外出还未归来。”
陈炎平大笑出声来,道:“还真有这么巧的事,全让本王赶上了呀?”陈炎平一个“巧”字好像要把那些宗人府的大官们的勾当都说出来。陈炎平半分面子也没给那司吏,指着司吏的脸说道:“你脸上的巴掌印,是哪个上官给你印的呀?”
司吏处镜十分为难,连忙说道:“不是六爷您来了么,迎驾匆忙,不小心磕着了。六爷,您还是里面请吧,外面的风还寒得很,已经沏好上等的茶贡你了,还烫着嘴呢。”
陈炎平根本没有下车,而司吏一转头,对那些刚刚一同出来的差役们大声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卸车呀。”
陈炎平怒道:“狗胆厮吏,本王有说要卸车了么?”陈炎平对着那些押运的壮汉道:“不许卸车,谁敢碰老子的银子,打死勿论。”
那司吏脸色发灰,又死咧着脸,回到陈炎平跟前,问:“六爷,皇上传下口喻,说您不日就会送银子来宗人府上贡……”
陈炎平冷笑道:“你懂不懂规矩呀,宗人府收银子?这是什么规矩?典收银子的不应该是内务府么?”
陈炎平很是刁难,司吏好似被看穿了心思那样,明明正月里大寒的天,却渗出汗来。他说道:“按规矩,由内务府派驻宗人府里的人清点记录贡品品名与数量,且宗人府代管,最后通知内务府府库来把东西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