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平愣了愣,痴笑道:“赵先生呀赵先生,你一个老实巴交的书生,跟着爷也学坏了呀。爷说的是泥胎,你倒好,给弄一石头的。他们可怎能运回去。给他们的那几百两银子都得搭进去,到了武当山脚,也上不了山。那玩意,谁能抬得上去。”
赵彦军低头闷笑道:“那我们可管不了,我们那里不是还有刷漆的工匠么?上两道漆,先让他们以为是木胎的。”
陈炎平点着头道:“你太坏了,坏到爷的心坎眼髓里去了,就这么办吧。”
赵彦军与陈炎平笑了一阵,又说:“贞素姑娘打发人来送个口信,说是抚琴大师清河先生田不归要来汉国,问您想不想一起去见见。”
陈炎平笑道:“她哪里是要见什么田不归呀,她其实是想问爷,那个广陵散时候才能送给她,好让她显摆一手,广陵散的曲谱还在宫里呢,最近最好不要入宫,所以这事真不好办,你就回绝了吧。”
赵彦军应道:“是,六爷,还有,永济侯府的人过来了,说是银子准备好了,问您什么时候去提?”
陈炎平答道:“他要是再来,就跟他说,银子就先放在他那里,爷会随时去拿,至于什么时候,你就告诉他,说不准,时机不成熟。”
赵彦军听得不太明白,他不知道前因,所以只能代为传达。只是不懂为什么有银子还不够。
赵彦军又道:“那个皇宫里的总领太监石原又来了,被宋玉打了一巴掌,又回去了,他来了两次被揍了两次。六爷,我们这样对宫里的人,会不会做的过份了一些。毕竟是皇上的人,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陈炎平开怀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没关系,是个人都知道来爷这里讨不得好,估计是父皇最近不待见这个石原,所以故意让他来爷这里受罪的。父皇其实是着急另外十二万两银子,什么时候给他送去,再有就是好多日子没有骂爷了,想骂骂人而已,别放在心上,他应该也知道这银子烫手,没这么好拿,让他等着吧。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赵彦军问道:“大汉国都是皇上的,他何必在意这点银子呢。”
陈炎平摇头说:“天子与仕大夫共治天下,天子是由万民供养。国库的银子怎么花都是有数的,父皇想要做点什么事都不自由,所以才想着往自己的内府务里多捞一些银子,将来好办事,爷给父皇算过一笔账,从他登基以来,每年从国库那边往内务府里拨三十万两银子,而宫里的用度每年不过二十万两,这样他可以至少省下十万两银子来。矿、皇庄等等这些收入再合计起来每年足有二十万两银子呢。按二十年来数,他应该至少有六百万两银子了。呵呵,他要干什么不言而喻了,这事你别到处乱说。”
赵彦军点着头,又道:“六爷,后院里已经准备起一座藏书楼,主梁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旧楼那里底下的东西已经全都提出来了,洞口也封上了。”
陈炎平一愣,问道:“还有东西没拿出来么?不是说算了么?万一再出点什么事,那怎么办?爷那些人手可精贵着呢。”
赵彦军道:“小生做了妥善的安排,这次没有人受伤,所有的东西全拿出来了。”
陈炎平不高兴得说:“钱财,身外之物,有的时候能不要就不要了,不像是之前那么急着要银子,我们现在有银子了,以我们自己的本事,安安全全的去赚那些银子,好过拿性命犯险,不值得呀,赵先生,以后做事要多斟酌一下,爷是喜欢银子,可万一再出个什么事,真不值。你也得跟宋玉说一声爷的意思。”
赵彦军道:“宋玉是省得六爷的意思,所以才想给六爷多弄一些银子来,干坐着不做事却还拿着您的银子,他也有些过意不过去。”
陈炎平叹了一声道:“这一次已经取出来就算了,下一次注意一些,应该冒险的事就去做,这等不值得的事就不要去做了嘛。”
赵彦军却显得有些兴喜,他说:“是有一些珠宝首饰砸坏了,都是一般市面上常见的珠宝首饰。小生做主已经变卖了,品相极好的已经留下来了,有凤头钗一枝,南海珠二十五颗,有几颗是从一顶坏了的珠冠上取下的。还有红宝石镶金镯一对,蓝宝石挂金链一条,翡翠镯五对。本来有一个水晶杯的,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让一个府卫给摔了,看着心痛,不过小人知道六爷一定不会因此而怪罪他的,让他放宽心。”
陈炎平点头道:“不错,冒险进去,已经了不得了,一个水晶杯而已。”
赵彦军笑道:“战国的。”
“什么?”陈炎平惊愕的问。
赵彦军哈哈笑道:“六爷也觉得心疼了?”
陈炎平白了赵彦军一眼,道:“心疼又能怎么样,反正摔都摔了,算了吧。不过水晶杯怎么看出是战国的?”
赵彦军笑道:“是给钱掌柜看过了,他说一定是战国的,市面上绝少有这个东西出来,按钱掌柜的说法,应该是出自哪一个周天子的大墓。他说以前跟人下斗的时候见过一件差不多的。”
陈炎平疑问道:“下斗?钱掌柜还做过摸金校尉!哈哈。”
赵彦军还是一愣,笑道:“钱掌柜说到下斗,小生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钱掌柜解释以后小人才懂。没想到六爷居然还是懂的,这世上叫六爷不懂的东西还真少。”
陈炎平道:“下棋爷就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