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平点着头道:“你那里的账还没有整出来吧。赵先生,织纺的账什么时候能整出来?”
赵彦军道:“账房一直都在算了,估计还要有三天时间。”
陈炎平道:“三天以后,把账做完,看看再调入多少银子进去,李掌柜自己看着用,不过这个银子不是给你乱花的,是用来专门做织机的。不要怕花银子,先一台造出来,看看织工们说好不好用,哪里不好用,再再改,然后定型,先造出一批来,再想着怎么在下一批织机上改动,明白了么?”
李利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陈炎平又对黄同士道:“黄大人,这事怕是不好办。”
黄同士呵呵一笑,道:“六爷,下官知道您说的不好办是什么意思,无非是下官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帮李掌柜的天天盯着织机那些事。其实也好办。您知道大皇子那个人,志大才疏。工部尚书赵朋达是他的人,大皇子天天盯着户部派下来的工程款,工部里的小吏们是早有怨言了,从工部出走的人不在少数,宁可自己在外面靠手艺活吃饭,也不愿意进工部,下官以前在工部是教了一些徒弟,他们有一些已经不在工部做事了,所以能教李掌柜造织机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也不会给六爷带来什么麻烦。”
陈炎平大喜道:“有几个?”
黄同士伸出三个手指,道:“至少有三个。”
陈炎平笑道:“好,很好,但有一点,可不能直接从工部挖人,让人发觉爷在做什么。”
黄同士道:“六爷放心。”
陈炎平道:“把人找来,再找一些地方上的工匠,你专门弄一块地方来做机织,爷给银子。”
“那我这里……”李利泽道。
赵彦军笑道:“两笔银子不是一回事,你那里的银子是用来买黄大人手上的机织的。”
李利泽道:“哦?都是六爷的产业,何必弄的那么清楚呢?”
赵彦军道:“这不是一回事,各自的账要各账算。要是都按你那么做,以后数字大了就弄不清楚了。一万两银子对你来说可能是大数字,可对六爷来说也只是一个数目字而已,你且照做就是了。”
“省得了。”李利泽应了一声。
黄同士道:“那看来,下官也得忙起来了,再也不能偷闲下棋了?”
陈炎平笑道:“多教些徒弟出来,不就能偷闲了么。”
陈炎平转而问李利泽:“你那里还有什么要爷我这里解决的?”
李利泽想了想,说道:“有一件事。”
“你说。”领导层与经理层的关系,并不是教那些经理层应该怎么做。而是让经理人自己去做,领导层要做的事,只是帮助经理层解决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至于经理层做不好,那是董事会、股东会没有选择好经理人,错在自己,决不是下面做事情的人。所以陈炎平很喜欢他们提出各式问题,这是企业真正上升阶段的具体表现。
李利泽道:“刚刚刘掌柜与宇文掌柜说起征西将军府的事,其实……运棉花无利可图。我想自己去一趟西北,花点银子让他们直接把棉花纺成纱,运纱比运棉花能省下不少银子来。”
陈炎平点着头,说道:“西北地广人稀,要找那么多人给你纺纱,怕是不易。事在人为,先去一趟看看也行,能收多少就收多少,但是棉花还是要往回运,长安人多纺起来也快。”
李利泽道:“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炎平说:“这样的事你不必问爷,刚刚爷也是多嘴,细则上的事,你这个大掌柜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
李利泽点着头,陈炎平再问,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事可以说了。陈炎平道:“若是还有事,以后再说。素贞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素贞姑娘刚刚被陈炎平一阵骂,现在是什么脾气都没有,她说道:“小奴没有什么要说的,刚从宇文掌柜那里接手过来,宇文掌柜就吩咐过,六爷不想把妓馆的生意再做大了,所以萧规曹随就是了,还有很多东西不懂,想要请教宇文掌柜,但好像宇文掌柜很忙,只得自己摸索着去做,小奴还是先学着吧。”
陈炎平点着头说:“你说的很好,赌坊、当铺都不宜再扩大了,我们没有那个心思放在那里,赌坊总掌柜还没找到人手,当铺那里将来票号开了,也要一个大掌柜的。至于素贞姑娘你那里,建新的青馆是完全没必要了,你自己寻思着看看能不能另辟新的财源吧。但还是要在你自己的能力之内,别勉强自己。”
陈炎平转而对黄同士说道:“不过爷想这个月最忙的,应该会是黄大人了。”
黄同士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六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