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军明白道:“原来是这样,”
陈炎平问:“你刚刚想说钱掌柜什么?”
赵彦军道:“就是那个刘统呀,前朝皇族刘氏后裔,想买画送给张世丙的人。”
陈炎平一挡赵彦军的话头,道:“你说什么?刘统?他出现了?”
赵彦军道:“钱掌柜找着了,就前些日子,那把绿绮就是从他手上买来来的,钱掌柜知道这阵子您的事多,没敢跟您说。”
陈炎平道:“那人跑了吗?”
赵彦军道:“只是正常生意来往,那个刘统根本不知道钱掌柜是他旧人。”
陈炎平问道:“怎么回事?往细了说。”
赵彦军道:“那个刘统,钱掌柜早就是知道的名字的,也知道他是前旧楚帝国皇族分支后裔,旧楚国灭亡之后,刘统就失去皇族原有的供奉,家里一天不如一天,儿孙还不孝,到处惹事生非,还好家里是有一些个积蓄。刘统也是送过东西给张世丙的,张世丙案发以后,怕牵扯到自己的头上,一直躲着,这两年来,是把金银都花光了,这才想着卖家当,早些日子街面上的人听说天下第一琴师清河先生田不归要来汉国。一时间市面上的琴也好卖了起来,几乎是供不应求,这位刘统才想着来自己手上还有一把家传的古琴,这才拿出来卖。开口就要八千两。”
陈炎平道:“一万两都值。”
赵彦军笑道:“六爷,您可真不拿银子当回事呀,全长安城,也就只有您了,每个月进利九万两之多。一般人哪里能说拿就能拿的出八千两银子来,除非是豪门大户。皇亲国戚,钱掌柜是古玩出身,手上还有八家当铺呢,对于这一类东西出世,极为敏感。而且您喜欢古物,这些年,不计成本的买,什么孤本残卷、龙骨青铜,您可都是托钱掌柜代办的,市面上的人不知道是您在买,只知道钱掌柜收东西是不计本成,所以,这琴一出现,就送到钱掌柜那里去了,而且宇文掌柜也要托钱掌柜为自己去市面上为素贞姑娘物色好琴。一切都这么赶巧了。那么多古琴名琴,几乎都刻着琴名,这绿绮,除了梓桐合精四个字,就没别的。那个刘统是前朝贵族,奢侈挥霍,琴棋书画,除了知道这是一把家传的古琴之外,别的都不知道,但他还是开价八千两。他要是知道是绿绮,出价两万两银子,长安城里也有人能出的起。”
陈炎平道:“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赵彦军道:“贬低是买家,叫好是看客,钱先生不愧是一等一的买卖人,当时就还了一个半价。四千两,那个刘统不肯卖,钱掌柜就让他走,还跟他说,除他会花这样的价格收,别人不可能会给,下一次如果他再来,可就不是四千两了,只准备三千两。那个刘统一来不知道古琴价值几许,二来觉得四千百两也不低了,最后与钱掌柜说来讲去,用四千六百两成交的。刚一买来就送到宇文掌柜那里去了。”
陈炎平呵呵乐道:“钱掌柜有眼力,有手段,他发家的时候,做的比这还绝呢,买一古瓷盘只花五文钱不到,卖出三百多两银子去。”
赵彦军接着原来的话,说道:“钱掌柜是有眼力的,当时就他把人给认了出来。再一问名字,居然真是刘统。钱掌柜怕有疏忽,同名同姓,长得还像的人也有。这让钱掌柜多留了一个心眼。”
陈炎平点了点头,道:“钱掌柜没把他怎么样?至少要问问那半张美女行衣图在哪里吧。”
赵彦军道:“还真没问,钱掌柜怕打草惊蛇,先把刘统放了。派人暗中跟上,摸清了他家住哪里,那刘统不爱对别人说自己是前朝刘氏皇族后裔。后来打听到他有个儿子,就是犯了王法的那个。钱掌柜这才认准了是他。前几天钱掌柜来找小生,把事情与小生说了,让宋玉派两个精干的府卫去刘统家附近里盯着刘统。现在钱掌柜正在想办法怎么做呢。”
陈炎平哈哈笑道:“这还想什么办法呀,派个人去做贼,把刘统家里翻一翻,就算是翻找不出来,把他家的银子偷光了也好。过阵子,没银子花了,自然就又想着卖家产了,那个时候,再与他说有人喜欢画,问他有没有,他一听,一准把张恒侯的美女行衣图拿出来。”
赵彦军想了想,道:“小生怎么没想到呢?”
陈炎平哈哈笑道:“赵先生是正人君子,这些个地面上痞子无赖的招术,您怎么会想的到呢。爷我也出不得府去,这样把。你把钱掌柜的叫来,从后门进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钱掌柜一起把这个局做了,算是了了钱掌柜的一个心事。”
赵彦军应了一声,陈炎平再问道:“黄同士修堤坝的事开始了吗?皇庄那里有人跟你要银子吗?”
赵彦军答道:“已经张罗着买石料了,民夫正在找,”
陈炎平又说道:“开始修的时候估计着要祭河神什么的,到时候,你去一趟,帮爷我上个香。”
赵彦军笑道:“六爷,您可真能使唤人呀。”
陈炎平笑了笑,说:“这不是出不了府吗?”
赵彦军玩笑道:“六爷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吗?说是禁足,皇上可没有派一个兵到王府来。难不成小生这些年来看错六爷了?小生是真不知道,六爷又想干什么?至少让我这个主簿好有一个心里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