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先说:“你出生的第二天,我就发现有人要盯着我了,不是别人,是皇上从外面调回来的禁军侍卫副统领丁奉朝。想来皇上是真的不放心我当这个禁军侍卫统领。”
陈炎平道:“原来是这样。”心里却想道:“丁奉朝与朱成贵查的是同一件案子,就是宋第案,没想到隆启三年就已经开始查到李在先的蒙人身份了。所以才去盯着的。”
李在先又说:“我把这事跟李太后说了,李太后还很高兴,说是皇上长大了,知道用计了,知道隐忍了,于是没过多久,李太后就搬到了慈宁宫,周皇后搬进了未央宫,但是皇上却没有搬回来。估计皇上也看懂了太后的真实用意,再后来,我就辞了禁军侍卫统领的职务,由李经承接任。总觉得这些年发生的事,全是你出生以后的事,你若是不出生,好像就没有这些事似的。”
陈炎平又啐了一口:“老淫棍,我是看出来了,这你是编故事编排我呢,说我就不该被生出来是么。”
李在先苦笑道:“你别一口一个老舅爷,转口就骂老淫棍。不跟你说了,走了走了。”
陈炎平笑骂道:“快走快走,不送不送。”
李在先说道:“你不用送,今天没吃到肉,我改天再来。”
“这脸皮厚的……”
李在先走后,陈炎平一个人坐在候客厅将李在先刚刚所说的细细的又想了一遍,觉得李在先编的是滴水不漏,合情合理。为这事,陈炎平整整想了一天多,他想不通李其格、李木格与太祖皇帝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爱情故事,一个封为太后,另一个却什么都不是。还有一个刘统,如果这个人真是前朝皇子,那他手上一定有一块宝玺。
隆启十九年二月十八日
雨,稀稀沥沥的下着。
陈炎平喜欢看雨、听雨,坐在后院水榭之内,看着池墉里的鱼儿游动,然后看着雨滴在水面上打起一个又一个的水圈。
水榭里的石桌上摆着棋盘,但是没有人下棋。
陈炎平在看雨,赵应梅在看陈炎平。李雏菊托着下巴坐在石桌边的石凳上,看着这两个人。
气氛十分默契,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雨的声音比琴的声音更加优美,节奏感更强,只有忙碌的人们忘了去欣赏它了。
一阵踩水的脚步声打断了美妙的雨声,陈炎平不高兴的回头看了一眼。
是门房的一个门子,在赵应梅耳边嘀咕了几句。赵应梅知道陈炎平反感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搅,所以马上让门子离开了。
陈炎平叹道:“门童不懂春雨贵,搅风扰雨赵应梅。”
赵应梅听着陈炎平抱怨了一声,说道:“嫌我吵着你了?”
陈炎平笑道:“父皇下过诣的,我哪敢嫌你呀,说吧,怎么了。”
赵应梅说道:“你的小情人给你送来了一件春围丝巾,说是她亲手织的。”
陈炎平问道:“哪个小情人?”
赵应梅反问道:“你有几个小情人?”
陈炎平呵呵笑道:“梅儿别玩笑,爷真是不知道,是素贞姑娘还是曹相府的?”
赵应梅说:“都不是,是礼部尚书赵同和赵大学士府上的,一边是礼部尚书,一边是曹相府,看以后怎么处理这事。”
陈炎平呵呵笑道:“就算是她们以后不要爷了,至少还有你们俩呀。皇上下过诣的,梅儿你想跑也跑不了。”
“去你的。”梅儿应了一声。
陈炎平说道:“梅儿,去宝库里找一块玉佩送过去。”
赵应梅道:“爷,您库里的确全是好东西。但现在您可不是您了,您是赵先生,可买不起那么好的玉佩。”
陈炎平一拍脑门子,说道:“把这事给忘了,派人去外面买一个回来,不要太好,是玉就行,最好不要有字,万一刻着诗,爷我又不知道是什么诗,她来信问我那诗是什么意思,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