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芒知道这几个人就是团伙控制者,或者在团伙分工里就是撵走正规出租车的马仔。另外,李锋芒发现从假出租下来的司机彼此都认识,在等待中还互相聊天抽烟,但他们跟那些“撵车”的都不答话。
确实分工明确。
如果不是雷晓静的指点,不去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这些“李鬼”出租车有什么问题的。近似于正规出租车的颜色、顶灯有些司机甚至还穿着工装。一辆辆辨别,李学锋发现这些“黑出租”基本都没有门徽或者特意抹掉顶灯上公司的名字也被摩擦得认不出来而且这些车的玻璃上一般都贴着一层黑色的膜。
有些累了,天逐渐暗下来,李锋芒特意绕了一圈从出站口往外走,一个小伙子过来说“打车吧?”他就点头说是,对方笑着说:我的车在那儿,不用穿过马路再等了。
到了跟前对方问他去哪儿,李锋芒说去河右日报社,这个司机看了他一眼就喊了一声“去南城的”,马上就有一辆假出租车从排着的“假出租车队”里开了过来,李锋芒故意说我就坐你这辆吧,小伙子陪着笑说“我这车况不太好,怕抛锚把您闪在路上,就这辆吧,一样的。”
李学锋装作无奈说了声好吧,于是就上了刚开过来的这辆假出租。
从车启动开始到报社大门口,这个假出租的司机一直在对讲机里用方言聊天,非常难懂的方言,李锋芒很努力听但一句也没听完整,不过他听着像自己一位同事的口音,这个同事是经济部的记者,偶尔说过几句话。
眼睛看着前方,但余光一直注意这位司机的所有动作,最明显就是这个假出租的司机左腿一再摆动,装作抽烟掉了打火机,李锋芒弯腰看那司机左腿碰的是一个小按钮,想这就是“跑得快”。
这车应该是已经淘汰的旧车,发动机声音很大,车里跑风漏气,李锋芒就这么观察着,看着车就到了日报社大门口,没有绕路,走的就是最近的路,但这路一般从火车站到报社就十块钱,这个假出租司机停下车说二十块,李锋芒掏出钱说不对吧,假出租司机指了指车上的计程表:你自己看。
李锋芒看了眼是“198元”,于是说我是记者,经常出差,火车站到我们报社这路我经常打车,每次都是十块左右。好吧,我不跟你争了,你给我打个发票吧,给你二十块。
递过去二十块钱,这个司机却说:估计是我这计程表坏了,我也觉着有点不对,这样吧,你给十块就算了。
李锋芒笑着拿回一张十块,“谢谢师傅,请给我打张票,我要报销呢。”
司机接过十块钱说:不好意思,这打票机也坏了,我给你扯一张长途车票吧,一样能报销,数目还大。
不愿意再纠缠,怕对方认出自己,李锋芒说好,谢谢啊。然后接过一张长途车票就下车了,看这辆黑出租排气筒冒着黑烟,声音很大走远,他摇摇头,心里想再没人管,这些人就该明抢了。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手机响,以为是那位被打的出租车司机王师傅,但看号码是雷晓静,耸耸肩接起来,那边声音很嘈杂:我上午忘带手机出去逛街了,你打电话来着?
李锋芒如实说我上午去客运办,看就在铁路宿舍对面,于是就给你拨了电话。
雷晓静说有事吗?李锋芒笑了笑说你不是说我落了东西在你家吗?
雷晓静咯咯笑,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在哪儿?
李锋芒说我刚回到报社,你在哪儿,这么热闹?。
“我在六香口呢,你过来吧,我请你吃海鲜。”雷晓静说完这句马上就接着说:六香口进来直走到第二个丁字口路左边,“金海湾海鲜店”,快点啊。
李锋芒刚说我中午就在六香口吃的饭,雷晓静抢话说中午你没吃海鲜吧,我等你啊,然后挂电话把他“我不过去了”这半句话也挂断了。
想了想,还是觉着不过去了,两天后张文秀就来省城,然后好好在一起过日子,这些节外生枝让他的良心一再受到谴责。
于是,拨雷晓静的手机,想解释说自己有事,但对方一直忙音,索性放下手机开始整理自己这一天的采访,想如果跟上次那个“假辣椒”一样,一篇篇发就好了,再想现在河右晚报影响力与日俱增,如果今天就发出这些多是表面化的猜测,估计那些靠假出租发财的人都溜了。
正在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以为是雷晓静催促,但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方说我是王师傅,你是李记者吧,下午你给我打了两个传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