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回报社,十多公里大约一个小时,上报社电梯他心想今天这个澡是白洗了,又是汗津津的一身。
回到办公室拿条毛巾去了洗手间,刚把一捧水掬到脸上,身后一个声音很不高兴:我说你小子吃错药了吧,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吃顿饭像要杀了你似的。
马上回头,脸上的水珠子甩出去,比他个子低半头的田禾迅速后退一步。李锋芒笑:社长,您也回来了?吃好喝好了吧?我去您办公室给您解释好不好?我上来忘记买烟了。
田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李锋芒擦着脸跟上,到了田禾办公室,他伸手拿田禾办公桌上的烟,田禾伸手摁住:说清楚再抽?
李锋芒把毛巾缠到手腕想了想,然后说:金厅长的千金是我的追求者而我只喜欢我对象的花棉袄我说清楚了吧?
毕竟是写的,且阅人无数,田禾叹口气把烟盒推到李锋芒这边:这事情我不参与,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婚姻就那么回事,逢场作戏也是那么回事。我还奇怪人家金厅长好好请我吃啥饭,原来是相女婿啊。
李锋芒拿出一根烟点着:社长,我可以走了吗?
田禾说不可以,然后弯腰打开写字台下的柜子,拿出一条烟扔给李锋芒:可以滚啦。
“谢谢社长,”李锋芒说有些事情不能勉强,就像让我去医院当大夫,可我就喜欢记者这样的生活,人各有志,感情更是如此,对吧?
田禾叹口气:说实话我自己的婚姻乱七八糟,这个没有发言权,你走吧,今天你的不卑不亢让我印象深刻,如果我是你估计直接就喊岳父岳母了。
出来田禾办公室李锋芒才噗嗤笑了,笑完往自己办公室走,又陷入沉默,然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今晚这饭,金媛媛知道吗?
喝杯茶,把孙雅南写的稿子几乎重新写了一遍,看表已经后半夜,估计是泡了热水澡,他觉着眼皮打架,于是歪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早上,办公室门开的声音惊醒了他,本以为是那个编辑或者赵晨阳,黄长河不会第一个来,于是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想再睡会,都也熟悉他熬夜,没人打扰他。
可是有根手指头戳在他额头:懒虫,该起床了!
“文秀,”李锋芒翻身坐起来,果然是张文秀亭亭玉立在沙发旁,伸手拉住她的手:我刚还在梦你呢。
张文秀挣脱他的手,脸马上就红了:这是办公室,李首席,请自重。
听办公室外有人走过,李锋芒扭头看门就没关,赶紧站起来叠了毯子塞好,然后伸了个懒腰:请问张文秀女士,您来报社是投诉吗?
掩嘴一笑,张文秀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雅南找我去了,昨晚跟我在宿舍睡了一宿,她今天一早的火车去北京,我今天休息就过来送她,进站前她把这串钥匙扔给我,是用这张纸裹着的,你看看。然后告诉我:住还是不住。
皱皱巴巴的纸已经被小心抹平,可是乱糟糟的褶皱都在,上面写了几行娟秀的字:姐,这套房子你跟我哥先住着,再说其它的话就假了。我哥为工作太拼命,你要多照顾他,这房子里我买好了小米、大米及各种豆类,你们多熬点粥喝吧。另外,你得告诉我,我哥看到这张纸后的第一句话是啥。祝福你们!小妹雅南。
李锋芒愣了下,摇摇头:生而白纸,时间弄皱,岁月乱涂,全是无奈。
张文秀说等等我得记下来,雅南妹妹问起我得回答,李锋芒苦笑着说,我先回答你吧:住。再请看这张纸背面这行字,三幢二单元二层201。走,咱俩去看看房子,我是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