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芒说我刚放下筷子,真是一点也吃不下东西了,你想吃啥点吧。说完喊老板先拿过一瓶啤酒,然后从孙雅南手里拿过她涮洗好的玻璃杯微笑着倒了一杯递过去,金明敏一饮而尽,再把杯子伸过来,李锋芒接过又倒了一杯递回去。
金明敏端着杯子喊老板,一碗素炒面,西红柿鸡蛋炒,多放点辣椒,再来一盘煮毛豆。
喊完回头看了眼孙雅南才开口:“正好这会没外人,我先说命令,队长原话啊他爹该死,就让他爹去死吧,他有错但不至于有罪,请高抬贵手,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孙雅南接过话头说:他,就是苟人豪也该死。
金明敏笑着看李锋芒,见他慢慢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杯子跟自己手里的杯子碰了下:“我知道了。你就这么回复李锋芒说我知道了,就这一句。”
又是一饮而尽,金明敏撇撇嘴:“记者的嘴巴是不是都滴水不漏?”李锋芒笑了笑喝了两口啤酒,答所非问:昨天饿了半死,今天撑了半死,真是水火两重天,受罪的是肚子。
金明敏笑了笑,“我昨晚值夜班,到现在也没合眼呢,论辛苦都也不容易,”随即调侃了一句:“谁让我是李大记者追求者的表姐啊。”
李锋芒心像被揪了下,不由叹口气,赶忙端起啤酒杯喝一口掩饰。这一声叹息其实金明敏与孙雅南都听到了,不由都看了他一眼,不同的是金明敏目光里有些试探,孙雅南流露的情感就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
李锋芒的手机恰好响了,接起来是松涛,就简单说自己在辣椒批发市场前面的地摊呢,松涛说刚才没吃饱,李锋芒说你过来吧,注意不要被人跟梢。
素炒面上来,金明敏三拨拉两拨拉就吃了下去,李锋芒马上判断她是当兵的出身,这个吃饭速度就是部队养成的,但没有问。
很快,两辆摩托车停在跟前,松涛与肖平州过来了。李锋芒猜想这位肖师哥会过来,所以没有惊讶。但肖平州看到金明敏惊讶瞬间写在脸上,松涛也有些惊讶但这几天的经历搞得他疲于应对,麻木般拿起李锋芒跟前的一杯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渴死我了。中午几乎就没吃东西,这饭吃得太累了。老板,来一碗肉炒面,多放辣椒。”
金明敏站起来:“李大记者,我就不打扰了!明天最早的班车是六点半,今晚还是找地方好好睡一觉吧。”
人多嘴杂,李锋芒知道她啥也不会说了,就站起来说好的,金明敏给其余的人点点头,抬脚走向车的方向。李锋芒摆手:“肖乡长,松涛你们先坐,我送送。”
不到二十米,俩人啥也没说,到车跟前,金明敏站住靠在车门上:“不管犯了罪还是犯了错,该受怎样的惩罚早晚也避免不了。所以我这个说客就是上级命令或者同事面子,你大可不用理睬。也是我多嘴,是你是我表妹同学,就被派了这么个差事。”
李锋芒点头说好,金明敏扭身弯腰开开车门:“我表妹金媛媛为你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事情勉强不来,但你还是偶尔关心一下她吧,前段时间心情不好跑到我这里住了几天,总是说起你。真是为尹消得人消瘦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微微叹口气,李锋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上车,发动,摇下玻璃,金明敏伸手把李锋芒手里抽了一半的烟拿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李锋芒,注意安全,媛媛是我表妹,她那样子看着心疼,你这次来我没告诉她,但她看了你写的稿子肯定会问,我怎么回答?”
尽管觉着这话太突兀,李锋芒更加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说:“问啥说啥,她喜欢实在。”
金明敏哈哈笑了:“你还是了解媛媛的嘛,”,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就变得心事重重:“不聊了,我走了啊,下次去省城,你得请我吃饭。”
在李锋芒“没问题”的回答中,金明敏将烟屁股扔出窗外,喊了声“再见了”,随后扬长而去。
看着闪烁的警灯远去再拐弯不见,李锋芒才又返回桌边,他拼命将金媛媛压到心底,努力将思绪拉回到现实这个金明敏为何这么帮自己,真就是为自己表妹?另外,他猜想肖平州手里有苟人豪为非作歹的证据,就沐春恩这一件事他怕扳不倒这个家伙,任由这样的人在乡里横行,还会有下一个沐春恩被害。
没有提苟人豪纠结了人围追堵截自己,李锋芒等松涛吃了面,只是问附近有没有旅馆,干净点就好。肖平州马上接话:“师弟,如不嫌弃,就去我家住吧,我平时在乡里,老婆跟孩子在北江市里住,家里很安静。”
松涛与周晓红不约而同看李锋芒反应,这夫妻俩现在像惊弓之鸟,李锋芒不回到省城是不会安心的。李锋芒感激地回视了他俩,而后对肖平州说:“好,咱俩一直也没说成话,就打扰师哥吧!老板,给我们打包袋毛豆,再拿一箱啤酒,晚上秉烛夜谈。”
肖平州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师弟,我家里就不开灶……老板,再打包一份花生,还有啥,再打包一份……”
孙雅南笑了:把你这摊子打包给我们吧!肖乡长,你这打包的咱三天也吃不完,简单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