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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锋芒刚要睡着的时候,权威已经开车到了雕凹村,孙雅南早早起床喝了玉米面糊糊,吃了煎饼,见他停车进来,不用问就猜到是水库鱼老板:我是孙记者,走吧。今天我跟你要一圈账。
权威愣了下,马上就拨打了李锋芒的手机:师叔,你的办法就是孙记者陪我要账啊?这事情我每个月都走一圈,人家要么没好脸,要么避而不谈,每次能要回个零头已经偷笑了。
李锋芒打个哈欠说:“这一次我估计也照旧,其实要的就是这效果。你不要说孙雅南是记者,有人问你就说是个亲戚家孩子来玩,顺带县城转转买东西。”
“那能有啥用?”孙雅南上前说权总啊,你就甭打扰我们主任了,他昨晚来回跑了几百公里:“让你干嘛就干嘛吧,肯定有用。”
权威没有办法,手机话筒里李锋芒已经打开呼噜:我是一点也不懂采访有啥用,你准备怎么处理?
孙雅南笑了笑:“权总,这个事情本身就是新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欠账单位点名曝光,今天上午的采访就是为了可读性,还有就是要加点你这个老板的心酸。这样的稿子背后折射的就是公款吃喝,官僚主义,我会再建议发稿的时候配一条评论,直接点出这些问题,增加稿件的力度!”
权威昨晚已经翻来覆去想过,不清账肯定得关门,要账也许能起死回生,所以横下一条心就启动车出发了。
睡了一觉起来,李锋芒让老石去青山县接下孙雅南,“我呢,就在这里跟这个原秉军斗斗法。”
马明自到中午酒都没醒,原秉军也没露面,李锋芒就静静候着,直到孙雅南进来。
李锋芒看孙雅南脸色不喜不怒,没有问采访过程,估计就是走了一圈,结果就是权威早上说的“要么没好脸,要么避而不谈”。但孙雅南开口却说收获很大:“有两个局的局长拿出账本,还振振有词我们这欠得多了,你这几千块往后排吧,我就装作好奇翻了翻,我地个娘啊,有一个局一年吃了五十多万!”
叹口气,李锋芒说:“天文数字背后都是胆大包天啊。”
孙雅南说可不是,她突然伸出胳膊到李锋芒鼻子边:“哥,你闻闻有味吗?我现在闻啥都是鱼腥味,我估计有只猫在,肯定会扑上来把我吃了。”
李锋芒哈哈笑,然后很认真闻了闻:“没有吧,我只闻见香水味,你冲个澡吧,我去老石房间抽根烟,”
孙雅南说好的:“就是因为鱼腥味太大,我给你师侄的车上撒了半瓶香水,就这都盖不住。”
正要出门,闻言李锋芒扭头很严肃地说:“如果我师侄媳妇今天晚上把我师侄脸抓破了,你就罪过了!”说完关门出去,他表面笑嘻嘻,内心却又波澜:这个原秉军是真沉得住气啊。
孙雅南进了卫生间才明白李锋芒说的意思,不由就哈哈笑了。
洗完澡孙雅南便着急要返程:“我今天的稿子得写出来,”李锋芒随即给李甫打了电话,说了说采访内容,李甫听完马上说当天稿子都不行,正发愁头条呢,这个稿子不错。
李锋芒说在这里找个电脑让雅南写完,新湖县的事情没结束,具体我回去汇报,李甫说你带队能出啥事,由你。
酒店借个电脑,孙雅南很快的速度写完稿子,李锋芒仔细改了两遍,标题就是“小小渔家乐,白条十多万老权要账记”,报道直接就从晒白条开始,而后就是记者跟着要账的过程,最后落脚到权威站在水库边欲哭无泪。
李甫看了稿子后将标题加了三个字“青山县老权要账记”,而后就签发了,孙雅南提议的评论他亲自写的,标题更加直白“渔家乐之痛”,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字左右,直接就是“三问”:饭谁吃了?账啥时候结?用谁的钱结?
传完稿子正好十二点,一个胖胖的身子出现在门口:李锋芒,李主任,你这是要玩死小弟我啊?酒刚醒就来赔罪,怎么稿子都写出来了?就算我有眼不识泰山,也得给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孙雅南愣了下才反应这个原秉军误会这个稿子是说他的事情,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虽然不十分清楚,但大致知道,只见李锋芒笑了笑:这次出来我确实是个司机,一切都是孙记者带队,她说写稿子我当然要协助她写稿子。
原秉军苦笑:我已经安排司机去接吴县长了,今天中午咱们重新喝一次,请高抬贵手,先不要发稿子嘛!
见给自己使眼色,孙雅南说我们老总说了:明天头版头条,怎么能不发稿子呢,原总,昨晚你的酒据说有颜色,今天中午还要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