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点点变得凝滞,诡异,从电梯里进进出出的人,终于意识到方少一直看着这边,都不敢再恶意捣乱欺负颜蓁,而是蹲下来,一起帮她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一个个,都想当着方少的面,好好表现一番,最好是能得到和他说句话的机会,说不定就能改变命运。
很快,颜蓁就被挤到了角落里,她依旧安静的低着头,把整理好的东西都抱起来。
方峤一直沉沉的注视着她,她就算抱着很多东西,无法再低着头,可视线依旧没有瞥这边一眼,而是把脸扭到另一边。
电梯门开,她决然转身迈步进去,走的跌跌撞撞,却不曾有丝毫犹豫。
方峤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看到这罪有应得的仇人之女落魄至此,他不是该高兴吗?
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而她,也彻彻底底的忽略掉他的存在。
方峤回头对着贵宾室里的众人道:“你们继续玩,我累了,先回房。”
然后,留个众人一个飒然而去的背影,快步走向电梯那里。
他宁可亲自己的手指,也不屑于亲到陈霏霏,让陈霏霏一直记恨在心,可她不敢对方峤记仇,就只能把恨转嫁给罪魁祸首徐妍。
如果不是徐妍拿她做幌子,让他二选一亲一个,她也不会被当众嫌弃丢了面子。
所以,方峤一走,陈霏霏立刻幸灾乐祸的笑道:“许小姐,我们不知道哪里比不上颜蓁那种坐牢的女人,方少和她离婚这么多年了,一直单着,该不是还对前妻念念不忘吧?”
徐妍狠狠瞪了她一眼,反唇相讥:“连我方少都看不上,何况是你?呵……”
“你……哼……”
颜蓁到了楼下仓库,把东西抱进去,分门别类放好,去了一楼的洗手间,正准备洗手,忽然被人一把扣住手腕,抵到了墙上。
下巴被人抬起,她这才看清,狠狠捉住她手腕的,是方峤。
她面无表情的嗤笑一声:“方少这是做什么?跟进女洗手间,想研究女人尿尿?”
方峤脸色瞬间阴沉到不行:“颜蓁,你入狱劳教五年,就是改造得越来越低俗?”
“低俗?那么方少觉得,要把尿尿说成什么词汇,才高雅?”
“好歹你曾经是业界内知名的言情小天后,金牌编剧……”
“抱歉,那个颜蓁已经死了。你眼前的女人,是个罪大恶极的劳改犯,低俗卑微,是她的新标签。”
“……”方峤被怼得说不上话,好半天,才怒道:“出狱了,躲躲藏藏的,不敢露个面,是不是心里有鬼?”
“是。我还活着,有些人肯定看不过眼。难道我要主动跑到他面前,求求他,再按个什么罪名,把我投入大牢十年二十年?最好打死老死狱中?”
“你在狱中受到过非人虐待?”
颜蓁浑身一震,继而淡漠偏过头:“怎么可能?我活得很好,而且,减刑一半出来了。”
每一句,都带着刺,没有知错认罪,只有讽刺和冷漠。
方峤觉得很憋火,很想把她掐死,不死,不足以让她谢罪。
可是看着她枯瘦惨白的脸,粗糙起茧的手,还有手臂上,脖颈处,甚至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大大小小伤疤,他五味杂陈,居然下不去手。
最让他震撼的是,她鬓边干枯的短发间,居然夹杂着十几根白发。
她才二十五岁,居然就提前衰老了?
在监狱里的五年,肯定经受了非人的折磨。
见他长久沉默,颜蓁不耐烦道:”方少,如果没有别的指教,麻烦让让,我得去干活了。”
“不过是酒店最低等的仓库理货员,这么低贱的工作,你也干?”
“不然呢?”
“以你的能力……”
“呵,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好工作轮到到我?何克抗,当年我为了某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十九岁就终止学业,义无反顾的嫁人,没有大学毕业证,也没有过任何工作经验,我可以应聘什么岗位?”
方峤沉默。
当年的颜蓁,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都是千娇百宠的小公主,豪宅名车,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工作了,她的爸妈恨不得吃饭、呼吸都替她。
她唯一赚过的钱,也就是写网络的不菲收入,因为她有生花妙笔,还有充满想象力的一颗脑子,十五岁时,就一书封神,被誉为最漂亮最有天分的言情小天后。
可她入狱后,她的笔名就被全网封杀了。
现在她就算想重新写网文,估计也不行了,注册笔名和签合同时,都要提交身份证,以她坐过牢的经历肯定会被拒签。
“方少抓着我的手不放,就不怕钟熏看到了误会?”
“你还有脸提她?”
“噢,我不配。毕竟,她是你的恩人,我是差点弄死她的凶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是不是该向你道声迟来的祝福,再婚快乐?”
“她还在医院里养病,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哦,对自己还真狠。那方少应该把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放在陪护她上面,早点出院,也好早点娶她。”
“你就这么希望我娶她?”
“嗯。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
方峤一把撕开她的酒店员工服,分开那细得筷子似的腿。
颜蓁脸色愈发惨白,却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冷冷淡淡看着他:“方少缺女人到需要来强的?”
“别忘了,你是我妻子。”
“呵,前妻。”
“前妻也是妻,有义务满足我。”
“那你最好准备副棺材,我杀不了你,可以杀自己。别等我变成厉鬼,找你和那个贱人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