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秦骁上楼的时候,视线捕捉到楚落舟的背影。
宾客们议论纷纷,好像是孔陪生的儿子发魔怔要“杀人”。
没想到,她也在。
想起之前在孔氏看到的场景,江秦骁不由往书房的方向多走了两步。
似乎,他们姐弟的关系不错。
别人的家务事跟他并无牵扯,左右在乎的不过是山水画。
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却在转身的一刻,心中钻出奇怪的想法。
看戏呗,反正他没有其他安排。
沙发那边,孔夫人已经喊佣人拿来医药箱给孔陪生处理伤口。
着急询问他到底伤到了哪里,竟然脸上会有这么多血。
“不是我的,”孔陪生唾了一口唾沫星子,恶狠狠的瞪着孔战,冷声吩咐,“打,给我往死里打。”
索性丢人丢个彻底,反正他从来没把孔战当成儿子。
训练有素的保镖是拿钱办事的,丝毫没有犹豫围攻起孔战。
拳脚相向,招招带着狠辣。
心落进谷底,孔战起初还会反抗几下,可孔陪生的话就像匕首,齐齐没入心中。
是啊,孔战,他说的何尝没有道理。
左边的保镖趁他恍惚的时候,抬起的拳头目标是孔战的脑袋。
要落下时,下身猛地遭到攻击,疼的他冒起青筋,弯下身子姿态丑陋。
愣愣的转过身,眼底映入浑身散发冰天雪地寒冷的楚落舟。
她眼底没有温度,平淡无波的说了一句,“再动他一下试试?”
有保镖认出了楚落舟,他在孔家的时间长,多少清楚眼前人能轻易掌握孔家的命运。
不知情的保镖又要动手时,他出手阻拦,摇头示意停下。
几年前就见识过楚小姐的身手,可能他们加起来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在她走过来时,识相的把路让开。
蹲下,跟孔战平视。
“就这点出息?”
当初可是她拿出压岁钱给孔战找的师父,有点功夫在身,保住性命不再平白受欺负。
空洞的眼神因为她的出现慢慢聚焦,孔战慢慢放下抱住脑袋的手,嘴唇颤抖,直直的盯着她。
过了一会,“哇”放声大哭。
宁愿始终被蒙在鼓里,从小不受父亲待见,他自欺欺人至少还有母亲啊。
残酷的真相,瞬间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没有人……姐,没有了,他们……他们从来没、没想过……想过要我,就连爷爷,爷爷他是、是……”
一个大小伙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惨兮兮。
旁观者太多,楚落舟拍了他脑袋一下,单纯的不想让他继续丢人,伸手将人抱住。
“姐要你!”
轻飘飘的一句,就像甘霖落进干涸太久的荒原,滋生出蓬勃新生的朝气。
于是,孔战哭得更大声,楚落舟忍了又忍才没揍他。
没给他太多时间用来感慨和发泄情绪,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推开。
楚落舟起身揪了揪皱起的衣服,“差不多了,哭有用吗?”
眼泪并非是懦弱的表现,楚落舟也并不是真的嫌弃孔战,只是不想他在孔家杂碎面前自降身价。
靠近沙发,楚落舟揉揉手腕,笑着对孔陪生说,“家丑不可外扬,孔陪生,你是想与我为敌吗?”
孔家之所以还能有今天的地位,他们还能享受极好的物质条件,不过是楚落舟心软。吧xs8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