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贴补,内贼(1 / 1)宠后娇养手册首页

十六、贴补 内贼    杨贵人过年生皇子这事儿,是吉兆,是祥瑞。晚上的时候圣旨就下来了,说是晋她为嫔位,此封号“祥”。    各宫里都忙活着要送点什么做贺礼,也好赶着圣上高兴混个脸熟。愫蔻在先前萧玦赏的那些东西里头翻翻找找,整理出来不少套收拾、头面。各个流光溢彩的,她瞧着,心里又有些舍不得送出去了。    温静则一面吃着御膳房送来的晚膳一面托腮问愫蔻说:“我记得,上回圣上赏的东西里头有一套宝鸾十六钗的头面,是也不是?”她饿了三顿,晚上用的就格外多些,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愫蔻眉心低垂,眼瞳转上半圈想了想,回话说:“是呢,那一套步摇小主还夸过好看!”她双颊生笑,笑意停留不过片刻,又嘟着小嘴,满脸的懊悔:“可惜那东西是逾了制的,小主带着不和规矩。”    天渐黑,夜幕低垂。外面的雪飘的越发稀疏起来,偶尔才能瞧见几片飞雪。小照和小庆子趁着雪停了,拿着扫帚出去院子里扫雪。    温静则碗中见底,她抬手轻轻按揉着自己的肚子,踱步回小榻上说:“既然我现在的位分配不上戴那一套步摇,为何不送出去?左右我们现在宫里也没有什么能上台面的好东西,难不成要草草打发了祥嫔娘娘?”她趴低身子,抬手去够放在窗框上的汤婆子。    滚烫的温度熨帖在掌心,温静则盯了愫蔻说:“要是这样还不如什么也不送!”萧玦现在一时宠着自己,但到底不会一世都宠着。往昔的日子也就是苦了些,而今她侍寝这两个月来已经是得罪了不少宫妃,后宫暗处数十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一朝失足,就会有人迫不及待上来踩两脚。    昨儿晚上,萧玦不仅没过去彩芳斋瞧瞧还留宿在央错宫,已经是把祥嫔给结结实实的得罪了一通。明天一定要抓紧机会过去伏小,陪个罪。把祥嫔娘娘哄乐呵了才好。    愫蔻自己是个实心眼的人,只晓得怎么伺候主子,不懂宫里头的明争暗斗,只觉得温静则说的有礼,她收拾完碗筷,便去捧了一碟瓜子来说:“奴婢先去将碗碟送到御膳房,晚些回来就把那一套步摇用盒子包好。”她说完,将食盒挂在胳膊上,小心翼翼的一手掀帘,一手提起裙边跨出门槛儿去。    温静则磕着瓜子,从床下翻出一箱的画本子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宫里无聊,没有这两样宝贝,还真是难熬。    早晨温静则难得醒的这样早,外面的雪停了,多亏昨晚上小庆子带头扫雪,央错宫的院外道路清晰可见。她悄悄的没有惊醒愫蔻,自己绕道去库房里转悠几圈,原本空荡荡的木橱柜,现在堆得琳琅满目,虽说不是什么顶尖的货色,但是也足够叫温静则口水飞流了。    大抵是人穷怕了都喜欢摸摸这些宝贝吧!温静则摸了一手灰尘后还乐颠颠的顺手就在胸前的衣料了抹了抹,把手拍干净了才打开桌子上那盒要送出去的宝鸾步摇。这一套共有十六支,每一只的顶端都刻着一直栩栩如生的宝鸾神鸟,翠玉质地温润,透比琉璃,清胜琥珀。下摆的流苏坠子多是用东珠串成,中间偶尔夹杂着几颗黑曜石,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她…………能说自己现在舍不得送了吗?!    温静则依依不舍的慢慢关上盒子,正准备往外走,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从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放的很轻,但速度却十分快,像是极为刻意的掩人耳目一般。在温静则将耳朵贴到门板上时,就已经近在咫尺了。太监的靴子不可能走出这样又快又轻的脚步声来,那就只可能是宫女所穿的绣花鞋,央错宫里头统共不过就四个人,不是愫蔻,不是小庆子,那就是……………!    温静则快速的躲到屏风后头,那人退开了门,没有贸然踏进来。反而站在门外停顿片刻,才跨过门槛。她在库房里浅浅的转了半圈,脚步逾来逾进,停在屏风前。    温静则提心吊胆的蹲着身子,尽力屏住呼吸,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往里走。她转而反回到桌前,静能闻针落的库房内,徒然响起“咔嚓”一声,那人打开了桌上的方盒,空气凝结的叫人有些呼吸困难。    温静则听见一串翠玉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那人一把抓住珠坠,似乎是想消除碰撞发出的声音,待到室内稍稍静下来,脚步声再一次响起,这次却裹着闷闷的翠响是渐行渐远。    温静则在屏风后头又蹲了半刻钟才缓缓站起身来。她抱着怀里的红漆木长盒,微微弯曲着酸麻的双腿。蹲得久了,猛站起来眼前一黑,险些站不稳。    温静则顺手扶住屏风,待到眩晕感消散一些了,第一眼就朝着桌子上看去。那方盒还好好的安放在桌面上,未曾移动分毫。只是盒子里的东西…………  她伸手去打开来,果然内里是被人给换了芯子。    乍瞧过去,盒子中确实是躺着一套十六支的步摇。但只要用心辨别,便能发现这里头的玉,是宫中最劣质的“污玉”是主子们专门赐给犯错的奴才们带在身上,时时警示所用。若是自己没有撞破这样的事情,真的拿了去送给祥嫔,只怕今儿就不能体面回来了!她不动声色的将方盒收起来,自己抱着怀中的红漆木长盒探头探脑的从库房一路跑回去。    进门正撞见愫蔻在整理床铺,她听见响声,放下手头的活儿转身福礼说:“小主万安,奴婢还纳闷这大清早的您上哪去了呢?”她的目光下移,瞧见温静则怀中的盒子,半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小主要拿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温静则放下木盒,坐到梨木的拔步床上,上半身仰躺着道:“昨晚上睡的早,早上自己就醒了。想着上回圣上赏下来不少物件和碎银子,正巧今年逸之进京赶考,一路上免不了要花费。我就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物件可以换点银子,好贴补贴补给家中。”    愫蔻点头:“少爷正是要用银子的时候。”她目光微敛接着道:“库房里灰尘重,奴婢瞧着小主的衣裳脏了,可要换一件干净的?”    温静则闻言低头左看看右看看,在那一团灰上随意拍了两下,扭头站起来道:“不用了,这样挺好。”她把愫蔻才整理好的被褥又给压塌了,面上笑嘻嘻的拉着愫蔻说:“不必铺了,左右我又不是什么讲究人。快,今儿赶早,我到安怡轩找方贵人一同去拜见祥嫔娘娘。”    愫蔻被温静则拉扯的踉跄,有些不安心的回头瞧瞧乱在床上的被褥,终究还是抱起长盒跟在她后头出去。    安怡轩与央错宫离得不算远,雪天里走这样一截路,浑身都是暖的。守门的宫娥瞧见是温静则来了,一面过来迎她,一面支人进去通禀。    “温小主吉祥!”走近了,打殿里头出来个宫娥,是常跟着方贵人走动的宫女,叫花盏。她替温静则打起帘子,往里走说:“我家小主在里头等您。”    三个人进了屋,花盏回到方贵人身侧。温静则和愫蔻站在中央福礼说:“给方姐姐(方贵人)请安,姐姐(贵人)吉祥!”    方贵人站起身,虚托起温静则说:“你也吉祥!早上怎么来我这儿了?”她一面坐回去,一面扬声喊:“赐座!”    温静则屈膝谢过,在宫娥搬来的小凳子上坐下说:“昨晚上祥嫔娘娘晋位的旨意下来的,我今天特地来找方姐姐结伴过去恭贺。”    “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说:“只是我尚未准备,要不温妹妹你先去,容我叫人去库房找几件像样的贺礼出来,随后就到。”方贵人眉眼见晃晃的是惊诧,但这话听在温静则耳中又显然有几分拒绝的意味。    她站起身,福礼说:“如此,那我便先行过去了。”    方贵人点了头,温静则才领着愫蔻不紧不慢的朝外走。    阳光破开云层,照射下来,映照得前方湖面波光粼粼。温静则虽然起的早,可是央错宫到彩芳斋远得很。等温静则到的时候,彩芳斋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了。    “皇后娘娘万安!众位娘娘万安!”温静则的位分低,进门就是福礼。赵皇后眼波微微扫过道:“起来吧!”    绾念会意,利索的上前扶起她。    “多谢娘娘。”温静则站直身子,退到一边,悄悄朝屋里看了一圈。李姒坐在赵皇后身边,她今儿穿的是梅花纹纱裙,绾了个凌云髻,春善站在她身后,胳膊上搭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    对面为首的坐着柳贵妃,长发绾成望仙九鬟髻,上身着一件金边琵琶襟外袄,下边是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瞧这架势,似乎是要将皇后给比下去一般。人群里不知是谁多嘴问了句:“安怡轩和央错宫一样都离的远,怎么温常在都到了,还瞧不见方贵人和安嫔姐姐的影子?”    她说完,半躺在床上的祥嫔就接话说:“只怕是安嫔她夜里睡不着,这会儿才起不来床吧!”说着,众人又是一顿哄笑。祥嫔生了个皇子,一下子身份就越过安嫔去了,她哪里睡得好觉呢?    方贵人虽说在宫里同谁都能玩的来,但是怕也是安嫔那头的人。早上拒绝她,不就是怕自己上赶着来了,叫安嫔心里不舒坦嘛?    三个女人一台戏,若是唱别人的戏,温静则也乐得看着高兴高兴。可偏偏东西南北风乱吹,柳贵妃磕着瓜子儿闲闲的开口说:“那照这样说,温常在来的早,一定睡得不错喽?”    她话音刚落,原本叽叽喳喳的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只能听得道她磕瓜子的响声。人人都闭了嘴,温静则也不由自主的挺直脊背,冷汗直流。    赵皇后皱眉怼了柳贵妃一句说:“贵妃你可真是不会聊天,回回咱们后宫姐妹们说话,总能叫你一个人给整消停喽!”她瞧了瞧桌上所剩不多的瓜子,抬手叫绾念给柳贵妃上杯茶说:“瓜子食多则上火。”    “呵呵!”柳贵妃笑了两声,晃晃手中的茶盏,瞧着温静则说:“皇后娘娘这样替温常在解围,就是不知道,上回温常在挨的那顿板子,心里还记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