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民来舞厅玩时并不勤,以后更是单约齐兰英。他给她讲年轻时很苦,十七八就到外地打工,学会了刮大白的技巧,然后回镇上第一个干起来。最顶峰时带六伙人同时干。他一直保守涂料的所谓奥秘,暗地进货,把包装撕掉,假装有秘方,最多时一天挣到一千块钱,这样好时候他坚持了两年。齐兰英算吗,他应该是百万富翁了,花他的钱也就更大方,所以也就没有感激或是其他多余的感情,那一刻爱他掏钱的痛快。
结婚后有一天特别寂寞便打了他的电话,他还是开车接她到他的销魂屋,然后问:“你怎么还想着我?”
她点着一根烟回答:“想就是想呗,还要什么原因。没意思总在家呆着。”
“你这样活挺潇洒,我都羡慕了。”他说。
他们又重复从前的疯狂活动。而他的实际年龄也就大十四五岁,精力和年轻人一样旺盛。过后他给她钱,她不要。他便又送她一条金项链,比从前的比蒋清泉给的都要贵重。
齐兰英想着这些拨出号码。李立民马上接听,听到齐兰英着急见他,就说:“那你来吧,直接到中来顺,请你喝羊汤、吃锅烙。”他们的关系已不用偷偷摸摸了。
齐兰英骑着木兰到中来顺,李立民接出来带进一个包间,桌子上摆着一部刚开封的手机,齐兰英眼睛就一亮。李立民果然说:“送你的,号码选好了,话费也充了,可以直接用了。”
齐兰英说:“谢谢。”然后送一个温柔的拥抱。然后更愿意告诉他信息了。
他却平淡一笑说:“这事我早知道了,昨晚还和龙哥撂了很久。不过还是感谢你能想着我,喝点不?”
齐兰英有些失望,自己的信息竟是落后的。那韩龙特意跑来跟自己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纯开心?她不禁询问李立民。
李立民沉思一下,回复道:“他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跑一趟。就我的了解,韩龙不是一般的草莽,每句话都不会瞎说。像这次镇里几个大包工头约他都不见。我猜不到,你还是直接问他吧。”
齐兰英便忍不住,也正好试试新手机,拨了过去。韩龙知道是她后有些喜悦,问:“大白天的找我干嘛?”齐兰英脸有些红,借景说:“请你喝酒。”韩龙接着问:“还有谁呀?”齐兰英正好看着李立民,便说出他的名字。韩龙很失望,想了想说:“没有意思,不去了。”便要撂电话。齐兰英急了,赶紧问道:“那你作天跟我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插进来啊?”把韩龙逗笑了,说:“你插什么啊?我是终于弄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没爬上大台面。你是猪脑子啊,白瞎给你水灵一个人了。”齐兰英被骂却不生气,接着追问:“韩哥,所以我想听你说句明白话吗。我笨才想弄明白吗。”韩龙叹口气说:“你想想跟你关系近的,谁干工程呢?”齐兰英使劲想也想不出来,害怕对方等不及才试着说出鲁义的名字。她根本没报希望韩龙会把点子打到鲁义身上。因为在她看来鲁义还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小瓦匠,即使进入大工程里也只是挣属于他的那份工钱,哪来油水可捞。却没想到对方很快回道:“终于开窍了,想要帮他尽快约我见一面,晚了我可等不了。”他虽然想用鲁义,可不想被鲁义看出他求着他。李立民早过到齐兰英身边听着,他可是有心人,待他们挂断电话后就对齐兰英说:“韩龙让你约鲁义一定有事,你真得上心好好办办。”齐兰英点头。两人也就不喝酒了,简单吃好。李立民让服务员把多烙出的一斤锅烙打包叫齐兰英带回去。最后说:“兰英,韩龙与鲁义说什么你留意听一下然后告诉我,我有用。”齐兰英再点头。
鲁义完全接过岳父的工作现在已是从容应对,尤其他的感召力强过岳父,再有岳父辅助,小小包工队气氛高涨。而他本人也更喜爱这份更充实的工作,每天完工回来都要把今天大家做的和明天要开展的在心里捋清楚,然后把收回的工具也要仔细检查好。所以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岳父的家。
他的身体正是最健壮的时候,回归自己的小家仍一点不觉得累。这里有他爱的人,帮他把原本并不美的家打理得整洁、亮堂,早晚的饭菜都是充实可口。所以到家的这一刻最是幸福和满足。今晚做的是排骨烀饼豆角,还给他倒上了二两白酒。鲁义洗了手正要上桌,看到蒋清泉带着齐兰英进到院来,齐雅茹先迎了出去。待他们进来,鲁义招呼清泉一块喝点。蒋清泉习惯地看一眼齐兰英,身子却向饭桌移去。齐雅茹便也邀请齐兰英。齐兰英笑了,说:“我和清泉都吃了,但陪你们一块坐一会吧。”四个人便围坐一起。鲁义与蒋清泉喝过一口酒,问:“有事?”蒋清泉不答,等着齐兰英来说:
“是我找你有事,可能是个好事。等你们吃完再说。”
可是又忍不住马上开问:“市场要建楼你知道吗?”
鲁义一边吃着一边点头。这市场大建对于所有包工队来说都是大事,何况鲁义正练习管理他的小队伍哪能不关心。
“那你知不知道谁负责这事?”齐兰英继续往下引。
“镇政府?”鲁义脑子里的信息还只停留在这个层次,他的圈子里可得不到更内幕的消息。
看鲁义答不出齐兰英骄傲地笑了。而她心里藏不住事,主动报出来:
“杨新,还有韩龙。”
杨新,鲁义信。接着想韩龙,常跟在杨新后面也很有可能。于是投去赞许的眼神,随即看一眼蒋清泉。因为这两个名字都明感,而蒋清泉只是闷头喝酒。
“你不想参与进去?”齐兰英也学着诱导一下。
这样大工程摆着作为包工队的实际管理者哪个不想分杯羹,而且这不单是油水的事。要是到最后都没参与一锤子一铲被同行说起来将是太没面子的事。但鲁义偏不这样表达。
“干不干无所谓,我现在手头活接上了。而且市场一开干,外面活更多了。”
齐兰英又忖不住了,干脆直接问:“韩龙要约你见一面,你去不去?”
这下鲁义要认真思考了:韩龙为什么约自己?真想给自己个活?可是没那么深的交情啊!难道是齐兰英帮自己说话?他把目光再移过去。
“不信拉倒,你架子太大了,我请不动。算了!”齐兰英真有些生气,总不能让她热脸贴冷屁股,还一点好得不到。
“真是韩龙想找我?”鲁义试着确认一下。而他内心想法,就算要他去找韩龙,他也屁颠去,毕竟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家。
“算我白说。”齐兰英听出口风,当然也要拿他一把。
一杯酒喝了了,蒋清泉再要倒,被鲁义拦住了,说:“今到量了,咱哥俩留着以后再喝。”
他现在有心事真吃不下喝不下了,而且站起来,自顾走一圈回来。
另三人各以不同眼神看他,令他脸挂羞涩了。于是说了句他都不知怎么说出口的话:
“你们女人啊,真是听不懂到底什么意思。”
齐兰英有些小满足,笑说道:“那我就说一句让你明白的话。明天你别干活去,等我电话,我安排你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