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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快感似乎也有着麻痹神经的作用,每次和安然在一起,祁竞都会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时间,好像丢失了原本应该有的准则。    他们在一片浑浑噩噩中睡去,然后又在一片浑浑噩噩中醒来,一起吃个中餐,安然送祁竞到地铁站,他自己搭地铁回学校。  很平常,祁竞都有一种全然习惯了的感觉,可冯武林却问他:“兄弟,你现在和那个安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他们才刚分开不久,经历了畅快淋漓的性/爱祁竞全身上下其实还沉浸在一份舒爽感中,可冯武林是个扫兴的人,末了好像还嫌不够一样,又加了一句:“昨天我女朋友也问我来着,问你们是不是男女朋友,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她。”    这其实也变相的说明了冯武林是个男女关系简单的人,碰上稍微复杂一些的,他就理解无能了。    祁竞原本放松的神情消失了,他讨厌这种被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感觉,什么关系,就是炮/友呗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的祁竞下意识觉得有点不舒服,于是就本能的回避:“关你屁事!“    最为简单的回答,又不是所有的问题就一定要给予解释,他被安然吸引,或许从见她的第一面时就已经开始的,他在忍耐,在克制,可这些情绪没有消失,反而都被一点点积累,积累到最后便是那天晚上的干柴烈火。    祁竞其实知道安然的意思,她总是要表现出那么一点对他的与众不同来,勾着他拽着他,让他感觉到但又似乎不那么确定,有点阴损,完全的不善良,而她现在也是一样,什么都不说,一见面就是单纯的做/爱做的事情。    这似乎就是她想要的,不想后退也没想前进,对于他们的关系,所以祁竞也不想想,他暂时还不想放开,那就配合着维持现状,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不吃亏就是了。    转眼间几天过去,谁人欢喜谁人愁的期末考试如约而至,祁竞发挥的不错,挂科肯定是不可能了,没准还能期待一下奖学金之类的,而和他同系的冯武林也一样考的挺好的,别看他们平时玩得欢,不是打篮球就是酒吧网咖夜店之类的,但成绩还真的都不错。    他们都是属于欢喜的那一类,考完最后一天还一起约着吃个饭庆祝一下,祁竞喝了点酒,可能是喝的急了些,到最后也有点醉了,和闻一肃互相搀扶着打车回家,一进屋倒在床上就睡的人事不知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祁竞本想好好的睡一觉,反正也考完试了,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愿意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这是他的计划,可有时候计划就是用来打破的。    第二天早上七点还没到,祁竞就被接二连三的电话铃声给吵醒了,他有点愤怒,可等他听清了电话里的内容,那点困劲儿立刻烟消云散。  他姐姐祁甜那边出事了。    那是他们家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一天,祁竞很忙,还赶去了机场一趟接父母,等他从祁甜那边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在地铁上,抓着扶手眼前掠过的是一片漆黑的隧道,他莫名觉得熟悉,似乎就和他们家现在的境遇有点相似。    原本姐姐的婚姻出现问题再加上经济上受了损失已经是祁竞认为最糟糕的事情了,他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而原本还在努力坚持的祁甜被彻底的压垮了。     那个背着他姐姐和别的女人跑了的男人不仅带走了公司账户和他们私人账户上全部的钱,还用公司的名义抵押借了一大笔,现在时间到了没还钱,对方找上门祁甜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再看看需要偿还的数目,那是她现在根本没办法负担的。    这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山崩地裂,真实的经济损失和情感打击让祁甜再无斗志,哪怕父母匆匆赶来,弟弟祁竞也陪在身边,可她仍旧觉得心冷,也觉得灰心丧气。    母亲在偷偷的哭,父亲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家里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可祁竞竟然是空前的冷静的。    他非常快速的面对了现实,祁竞在想的是努力接受尝试改变,而不是站在原地一味摇着头大喊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他将他的父亲拉到了一边,两个男人一起讨论着有关于这个家的未来。    之后的那几天祁竞并没有期末考后应该有的清闲,他陪着父亲又飞回了老家一次,将老家除了现在正在住的那一处房子之外的其他两套全部卖掉,还有他父亲的车,短时间之内要出手价格自然会被压的很低,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些钱被用来偿还之前祁甜为了填补公司账面上的亏空而在外面另外借的钱,还差着一些,只能以后再慢慢还,至于说用公司抵押的那一部分,他们无能为力,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考虑放弃公司。  祁甜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她接受失去无心恋战,只想和父母回老家去,她想休息了。    “这样也好,省得我和你爸爸孤孤单单的,老是想你们担心着你们。”祁妈妈这话有安慰的意思,但也有真心,儿女都不在身边她确实很想他们。    “是啊,等祁竞毕业了要不就也回家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祁爸爸顺着祁妈妈的话说着,顺便也规划起了祁竞的未来,而他本人则只是站在一旁,没出声。    三天之后祁甜与父母一起离开了b市,祁竞独自留下善后,顺便他还想再趁着这个假期找份工作,最好是能把新学期的生活费赚出来,多少为家里减轻些压力。  如果可以,其实他更希望能一肩挑下所有,他无法忽视父亲的满面愁容,还有母亲不愿在人前流露出的伤心难过。  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了,祁竞只希望他们能舒舒服服的生活,而不需要在明明快要退休的时候还要背负起经济的压力。    之前就有的想法随着新的变故越发变得迫切,对于工作的要求祁竞一降再降,最后选来选去,只剩下一份在会馆做服务生的工作最合适。  待遇高工资好,最关键的是时间非常适合,哪怕之后学校开学了祁竞也可以继续来做兼职。    面试那天祁竞非常顺利的就通过了,他甚至都没回答什么问题,面试官只看了看他的样子就点了头,还很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祁竞回头看着对方的笑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他感觉不舒服。    可能是他神经敏感想太多,祁竞这样想着,在去上班的头一天晚上早早就躺到了床上,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一刻不得闲,他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多睡一会儿为明天养精蓄锐,但尽管身体很累却似乎全无睡意。    变故永远都让人措手不及,其实祁竞的心态还没有完全调整好,可他必须很快适应,这样想着的祁竞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倒也真的睡着了,便没注意到身边的手机在黑暗中闪了闪,那是安然发给他的信息。    与祁竞那边的安静不同,夜晚的齿轮正是喧闹的时候,包房里实在太吵,安然拿着手机躲了出来,她去吧台要了一杯冰水,一边喝一边摆弄手机。  祁竞那边一直没回复,安然想了想,在要不要打个电话之间犹豫着,卫宣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的位置。  手机被反手扣在了吧台上,安然回头,正对上卫宣朗带笑的样子。    他们的争执与冲突随着卫宣朗回来,主动约安然出来而鸣金收兵,没有人再提起,不分对错无论成败,都被扣在了已经过去的时光中,这是他们的默契,有些事,要追究起来恐怕也就真的没办法挽回了。    他们还都不想真的撕破脸,不是时候所以他们能忍,也能接受那些自己原本不应该接受的部分,卫宣朗又变成了原来的他,对着安然明着暗着的献殷勤,而安然也会配合,表面的平和,有时候也是很需要的。    “喝水多没劲啊,你应该来尝尝这个,是阿凯最近的新创意。”卫宣朗将自己手中的杯子递到了安然的面前,深蓝色的液体从杯口处向外溢出白色的雾气,看上去视觉效果很好。    侧过头看了卫宣朗一眼,他俊朗的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点隐没的虚幻,安然略一挑眉来者不拒的仰头喝空了杯子里的酒,甜腻的让她想皱眉,可很快反上来的辛辣又立刻冲淡了那份甜。    十分有冲击力的一杯酒,但安然却觉得有意思,她笑起来,睫毛跟着轻轻的颤抖着:“或许还真的能受欢迎也说不定。”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听到与自己一样的观点让卫宣朗加深笑意,语气是悠闲的,可他的却将安然牢牢锁定在自己的视野中,带着一份偏激。    他能忍,只是因为他知道,终究有个明天,他卫宣朗要的,就一定会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