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个胖富婆相中什么的,祁竞并不觉得是件多么光彩的事,尤其是还被安然给看到了并且帮忙解了围,祁竞的脸上挂不住,就好像安然说的,他觉得丢人了。 可能在他的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他觉得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所以现在一反过来,他就不舒服了。 但安然对他说了不,甚至亲自炖了一锅鸡汤来安慰他,祁竞领情,却也忍不住叹气,解开服务生的制服纽扣,语气有点气急败坏:“人生真艰难啊。” 他们现在在一间没人的包房里,坐在他面前的安然听了这话就笑开了,并非嘲笑,那笑容很单纯,祁竞的自尊心被保存完好,也不是个过分纠结的人,转而想到安然的突然出现,就随口问了一句:“你经常来这儿?” “算吧。”安然不置可否,而听闻的祁竞则撇了下嘴巴:“我都忘了你也是有钱人啊,怎么,要不要挑一个啊?” 勾起嘴角的祁竞开口调侃,安然很淡然的接口就答道:“我不是挑你了嘛,很多次了啊亲爱的。” 她说的故意,甚至探过身来凑近祁竞,只是中间隔了张桌子,再近也隔着点距离,没办法真的碰到对方,但这些距离恰好形成了若即若离的暧昧,安然弯下眼睛嘴角含笑,整个人转瞬间就充满了勾人的诱惑力。 祁竞没能跟上她的节奏,视线和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句以及眼前安然映着他身影的目光,可安然已经话锋一转,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拉开了和祁竞的距离,眼神突然认真下来,刚刚的绮丽气氛就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不过到底不一样,我没给你钱嘛,我让你开价了吗?”一会儿一个样的安然让祁竞有点心累,他继续扯领口,又解了两颗扣子好像才终于觉得松快了一些,改了个坐姿整个人几乎瘫在沙发上,同时说道:“我感觉我好像是赔了。” 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因安然的话而欣慰着。他们不是金钱买卖,从来都不是。 “说的好像我很不值钱一样,那你觉得我值多少钱,换你包养我好不好,让我开个价。”对于这个安然好像全然无所谓,坦然的物化自己,祁竞简直要被她气笑。 这会儿祁竞还在上班,不好耽误太多的时间,他准备回去工作了,但安然却在考虑别的,她把要出门的祁竞拦下,对他问了一句:“你怕冷吗?” 这问题有点没头没尾,祁竞有点奇怪,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不太怕。” “那要不要考虑改行做安保,冬天冷夏天热,但好处是清净很多,比如说停车场之类的地方都很…….暗,看不清楚脸的。”安然为祁竞提议,有点荒谬的理由,但结合今天的实际…… “就这么定了。”祁竞一口答应,因为比起冷跟热,他更怕花痴大富婆。 之后祁竞就回去工作了,哪怕要调工作那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而安然则叫来了负责人,让他帮忙把祁竞换去做安保人员,她虽然问了祁竞怕不怕吃苦,但真到了这时候,还是嘱咐负责人给他尽量安排轻松舒服的岗位。 依着安然和齿轮老板的关系,帮别人调换个工作什么的是件再小不过的事了,负责人什么都没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天安然和祁竞没再见面,彼此互相都没联系对方,祁竞下班就直接回家去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而安然则在回去之后在书房里找出一份文件,是有关祁竞的资料,她前前后后的仔细翻看了一遍,夜很深了,四周都很安静,于是安然敲击在文件上的手指就显得格外有存在感。 纸上终究片面,脑海中祁竞的样子和面前的这份资料让安然失笑,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了解的,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一下祁竞最近发生的事情。 安然的助理动作很快,不过是第二天早晨就带着资料出现在了安然的公寓里,刚刚起床的安然懒得看文字,让助理挑着重点说,然后大约五分钟之后,有关于祁竞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安然就已经全部知晓了。 不算什么稀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可人不同,终究在安然这儿有了差别对待的意思,助理有了新的任务,安然则打着哈欠走进厨房去给自己倒果汁。 也就是在这一天,祁竞告别了他服务生的工作改行成了一名安保人员,这次不是领班而是经理亲自给他安排工作,负责地下停车场的值班工作,巡逻不需要他,平时只需要在休息室里值班就可以了,情况时才需要他,但经理的原话是,一般都没什么事。 值班室里有电视有空调,也没人管着实在是很舒服的一份工作了,肯定是安然的关系,这一点祁竞用膝盖都能想到,他想来想去犹豫着要不要给安然打个电话,正合计着手机就响了,安然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巧合的让祁竞不得不惊讶。 从后门出来的祁竞在路边站了没多一会儿黑色的g500就从远处呼啸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祁竞的面前,他打开车门上车,第一时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对安然说道:“我只有十分钟,是请假出来的。” 他进入角色倒是很快,安然笑着眨了眨眼:“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在偷情一样呢?” 很明显安然现在是不正经模式,祁竞侧过头来看她,觉得那句谢谢现在说似乎有点不太合时机,但现在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说呢? 祁竞想着,结果拐了个弯把车给停下了的安然就先一步递过来两张纸,祁竞看着有点面熟,接过来仔细一看,发现更面熟了。 那是祁甜的借条,之前他爸妈卖了老家的房子已经还了一大部分,剩下的这两份暂时还凑不到,就算把父母现在住的房子也卖掉也不够。 所以尽管算了利息,但祁竞总算和对方说好可以慢慢还,而现在借条在安然手里,那就说明安然已经把钱给还了?祁竞的眼睛里喷出了小火苗,他生气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祁竞并没有和安然提过家里的事。 “我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的。”安然很坦然,也很有道理让祁竞一时无法反驳。 他没像安然那么有钱过,有钱人的生活和能耐,他并不了解。 “好你有钱你厉害,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我可没说过要你帮忙什么的。”语气冷冰冰的,和祁竞看向安然的目光一样。 “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给我写张新的借条,比起你欠了别人的,还是欠了我的会让我舒服一些。”安然理所当然的语气近乎带着某种命令,这本身是会让祁竞觉得不舒服的,可她又说比起欠了别人,还是欠了她的会让她舒服一些,这话让祁竞茫然。 当茫然多余愤怒和觉得受到侮辱之后,祁竞的重点诡异的歪了,他在众多疑惑中挑选了很旁边的那一个:“利息多少?” 倒也是最实际的。 安然比了个手势,于是祁竞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就都变成了非常直观的气愤:“靠,你这不是和之前一样吗?对我来说有差别吗?” 利息一点没少啊,只是债主换了人而已,而且还是被强迫的换了人,能不叫人生气吗。 “是一样的啊,我又没说我不要利息,你想什么呢。”一摊手,安然满脸无辜,忽闪着眼睛看着祁竞化身小喷火龙,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那火苗会烧到她。 “你这是自作主张,我又没说要管你借钱!”转了一个圈祁竞总算抓到重点。 “是我自作主张,那要不然……你赖账?”比起流氓的程度,祁竞不是安然的对手,她看似好心的多给了祁竞一个选项,但祁竞根本不可能那样做。 颓败的叹了口气,祁竞被迫接受安然已经成为了他债主的事实,其实他打从心里真的不想欠安然的,帮他解了围又换工作的人情还没还,现在又有了这么一出,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其实祁竞也知道,安然不差钱,他们家欠的那些钱在安然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根本不足挂齿,她说让他重新写一张借条,这就等于是把压力转到了他一个人身上,她不会像之前那些债主一样有事没事就打电话到家里催促他的父母赶快还钱,父母的精神压力会小很多,如果真的要算,这是让祁竞最欣慰的一点。 所以说从根本上安然还是帮了他,祁竞知道,只是接受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那可不可以肉偿啊?”这样问着的祁竞其实已经接受了安然的霸王条约。 “说实在的我对你是有点腻了的,不过念在往日情分,我考虑一下吧。”一副若有所思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的安然让祁竞彪了一连串的脏话。 从那天开始祁竞和安然的关系似乎变了但又似乎并没有变,祁竞的工作是真的清闲,每天的日常基本就是窝在休息室里打游戏和同事聊天扯淡或者睡觉,所谓有情况的情况,还一次也没遇见过,果然和经理说的一样。 偶尔安然会来,就在后门口等着祁竞下班,祁竞不知道她是来齿轮顺路还是特意来接他的,他没问过。 他们有时先去吃个饭,但更多的时候则是直奔酒店,上床做/爱,不对也不一定局限在床上,安然乐于和他解锁很多新姿势,放得开玩得也开,他们是契合的,单指身体,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祁竞开始越来越疑惑,也越来越茫然,有关于他和安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