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右手,沈馥抹掉嘴角的一丝猩红,发丝凌空而动,她语气颇为不满,“我说凌虚,你抢剑便说抢剑,动手打人做什么!”
“我说沈宗主,你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倒真是叫我钦佩,我这心中不禁更为喜爱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唐煜天似乎真的有些苦恼。
“呵。”沈馥随手捡了根喜宴还没开封的银边筷子,将头发随意挽了挽,她看着唐煜天眨眨眼,“很简单啊,你将凌虚这个老东西杀了,我不就随你处置了么。”
“沈馥这个女人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劝你清醒一点。”凌虚告诫他。
唐煜天似有遗憾地摇了摇头,“你也听到了。”
他随即不再理会沈馥,命人将早已晕死过去的林轻萦抬出来。
“弄醒她。”
一桶水尽数泼在她脸,突如其来的刺激令林轻萦缓缓睁开眼。
来参加她婚宴的宗门弟子尽数被捆在地,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人她几乎一个也不认识,但他们的服饰她却知道。
是道琴隐三宗的人!
“你们要找沈馥寻仇尽管去杀就是,为难我剑宗的人做什么……”她声音颤抖,头的凤冠早就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浑身滴着水,狼狈地趴在地,她想爬到被捆在地的江夜白身边,却被唐煜天一脚踢翻在地。
“想去哪儿啊,少主夫人?聚灵珠不打算交出来了?”
林轻萦浑身一僵。
她此刻才明白,相比起沈馥,他们对她手里的聚灵珠更感兴趣。
唐煜天自袖中滑出一枚精致小巧的匕首,刀刃泛着幽光,一看便知是淬了毒的。他将匕首抵到江夜白的脖颈,“江夫人可要考虑清楚,对你来说是聚灵珠重要,还是江少主重要?只要我的刀轻轻划破一点皮肉,他的命可就到此为止了。”
“我交,我交!在我房内梳妆台的红烛内,你别杀他!”林轻萦又前爬了两步,妆容斑驳在脸还在求唐煜天放过江夜白,看起来竟十分可怜,“你别杀他,别杀他……”
江夜白始终无动于衷,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令仪将林轻萦扶了起来,含笑道,“江夫人,劳烦带路吧。”
林轻萦带着令仪将裹在红烛内的聚灵珠取了回来。
令仪双手捧着还沾着一些烛屑的珠子奉给凌虚。
浑浊的双眼射出热切又激动的光芒,凌虚小心地那颗拇指大小还泛着五彩光芒的珠子护在手心里,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没错,没错!是聚灵珠!我终于拿到聚灵珠了,聚灵珠终于是我的了,终于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
唐煜天也忍不住凑过去,其余人也皆伸着脖子,试图能看清传说中聚灵珠的模样。
付柔嘉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断弦。
惜何被和闻人瑛捆在一起,他碰了碰她的肩膀,“你就不好奇吗?”
闻人瑛冷声一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
惜何点点头,“对,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传言中‘乾坤为母、灵力无穷’的宝珠,在两个半大少年眼里竟然就得了一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结论。
沈馥垂眸一笑。
孩子能明白的道理,大人却不一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