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姑娘低着头,她白净的肌肤如冰晶般光透润泽,双眉修长如柳,双眸如含水波。且看她乌黑的长发,挽了个随常云髻,只别着一只镶着五色宝石玉簪。
只见她正襟危坐,双双纤手皓肤如玉,持着一只白瓷茶杯。似乎没发现岚月的目光已经停在了她身上,一直怔神,不知想些什么。
但场内异常安静,众人的目光又停在她身上,她方有察觉,抬起头便对上了岚月的目光,歉意浅浅一笑便站了起来,只一笑,整个人温柔似水,如清清灵泉。
“县主,宁萝失礼了。”
那头,杜若瑛有些卖弄般细声对杜若善道:“是庆扬伯的嫡孙女,跟着她祖母在充州待了好些几年,今年才回来的。她小的时候,与岚月有过间隙。”
杜若善点头,转头望向董遥清却发现她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神态颇为落寞。
这时,岚月走下主位道:“是宁萝啊,我这一眼瞧不出来啊。”
宁萝见岚月如此,出位走向前相迎。
而岚月一直走到她面前,目光专注地盯着她头上的五色宝石玉簪,定睛一看,原是一只精雕的蝴蝶,精美非常。
宁萝安然站着不语。
岚月轻轻笑道:“这只蝴蝶做得甚是好看。摘下来我看看。”
宁萝摘下了簪子,双手奉上给岚月,道:“谢县主夸奖。”
岚月手里把玩着簪子好一会儿,两个人就直立在中央,众人鸦雀无声。
杜若善望着岚月晓有兴致的模样,似乎极想要这株蝴蝶玉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岚月实则是想要为难宁萝了。
宁萝站得直挺,不卑不亢,似乎不知岚月暗示之意,但如此僵持下去,对宁萝自己定为不利。
果然,宁萝只能接受这个为难了,她道:“县主看得上这簪子,倒是宁萝之喜了,请县主留下这簪子,以表宁萝的心意。”
岚月轻蔑一笑,道:“这个东西仔细看了,还真是庸俗,宁萝日后不要戴了。
宁萝略略弯腰道:“萝定谨记县主之言。”
岚月格格笑着,将要把簪子递给宁萝一瞬,手却是一滑,那枚精致的簪子落地,碎了好几块。
“呀”,在场的人心都提了上来,十分紧张。
宁萝脸上带着歉意道:“萝太过马虎了。”
岚月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回到主位坐下。心情极好地说道:“哪位姑娘先来赢一满堂彩?”
宁萝莲步返回座上。此时所有的人心思各异,还哪敢凑这个霉头。
这时,赵菲菲却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我来举荐一人,便是杜侍郎家嫡长孙女。”
杜若善脑袋一阵疼,她并不认得赵菲菲,只知道杜若盈方才与她有过交谈,也不知杜若盈与她说了什么,看这赵菲菲的来势,像是来挑畔一般。
杜若瑛小声说道:“詹事府丞嫡长女赵菲菲。”
听得杜若瑛提醒后,杜若善只能站起来,对岚月县主施了躬礼,对众人轻轻一礼,还未发话。
赵菲菲便笑道:“杜姑娘快快弹奏一曲,你初来京都,见面礼莫要少了大家伙。”
杜若瑛一听这话,悄悄地用帕子掩住了上扬的嘴角,没想到,这赵菲菲还真惦记上了杜若善。
众女窃窃私语,她们对杜氏嫡长女不感兴趣,但有趣的是有好戏看了。
杜若盈内心升起一股烦躁,她指望着杜若善应下才好,倒不是怕得罪赵菲菲,只是不应下,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请县主允许若善献丑了。”杜若善说道,她不善琴,如若应下,便有不自量力之嫌,但若不应,那便是太小家气。也罢,应下倒还有一番坦然骨气。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董遥清忽地站了起来,望着岚月县主坚毅地说道:“县主,善表妹初来咋到,心中略有紧张,遥清可否代她向各位弹奏一曲。”
岚月县主眼睛闪过不满,但仍是点头答应。
见县主答应了,董遥清径自往琴座走去,她的婢女抱着一座箜篌,跟了过去。
杜若善只觉董遥清这般动作不太寻常,她这样做并非是帮她解围的好方法。
赵菲菲望着董遥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撇了一下嘴巴,坐了下去。转头望着张诗筠,想要报怨几句,但张诗筠安静地喝着茶,并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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