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狠狠地瞪了一眼守在门口的苏文杰,就匆匆进了屋。
看到苏文瑶醒了过来,她的心松了一大半。
但女儿双眼微红,似有哭过的迹象,她怜爱地抚过女儿的脸蛋,担忧地问道:“阿瑶,有什么事与母亲说。”
只见苏文瑶轻轻地摇头。
这时苏嬷嬷扶着苏老夫人走了起来,看到苏文瑶苍白的小脸,又惊又疼,苏文瑶一向都是活蹦乱跳的,何时这般有气无力,道:“快,去把我那支老山参拿过来。”
“阿瑶,喝了参水,气力就回来了。”
苏文瑶点点头后就阖上双眼一句话也不说,这是明显拒绝与人交谈的模样了。也是,她为何会在花园中晕倒的,这实在难以启齿。
她回想当时的情况,像一场梦般虚幻,但疼痛依然萦绕在心头,寒意附着每一根骨头。
“这个模样,岂不是磨你祖母的心。”苏老夫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丫头如是不说,用铁棒都撬不开小嘴。
康氏凝视着苏文瑶,心底却涌起深深地无力感。
苏文瑶干脆闭上了眼睛,淡淡地说道:“你们出去,我要睡觉。”
“你要是不说,我把山晴打死得了。”康氏恨恨地起身,很明显她的女儿还有力气跟长辈们闹。
“罢了,”苏老夫人起身,跟康氏说道:“让她好好休息,我们走吧。”
康氏不情愿地看着闭起眼睛的苏文瑶,但没有办法,悻悻地跟着苏老夫人走了出去。
出了门口,康氏见着了苏文杰就是一顿好骂。
喋喋不休,苏文杰也习惯了,他低着头,像一头温顺的大狗。
那厢,山晴被苏嬷嬷叫去了问话。
待苏文瑶睡了一觉,刚睁开眼睛。
“姑娘醒了。”一个丫鬟就上前伺候,这个丫头她也熟悉,是祖母跟前的丫鬟,名叫翠幕。
山晴想必是凶多吉少了,苏文瑶嗤笑,每一次她闯了祸,身边的丫鬟就遭殃。
翠幕扶着她的身子,放了大迎枕让她靠着,力度不但适宜而且完全没有拉扯到任何一根发丝。果然是祖母屋里出来的人,但这还是祖母第一次安排她的人到这个屋,看来这回她闯的祸够大了。
头还是晕沉着,只见翠幕上前轻轻为她按压太阳穴,手法与力度均让人大赞,这岂是那些小丫头能比的,苏文瑶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几欲睡去。
苏文瑶沉思片刻,“什么时辰了。”
“申时了,姑娘可要用膳?”
苏文瑶道:“去叫我表姐过来。”
翠幕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是。”随即出了门,吩咐小丫头去叫人。
翠幕是家生子,她很清楚苏宅最小的姑娘十分任性,屋里的姑娘换了一茬又一茬,换下的人没一个好下场。日后,苏文瑶就是她的主子了,翠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夫人既然挑了她去伺候姑娘,这就是命,但她不想做姑娘换下的人。
杜若善很快就来了。
苏文瑶的屋子布置得颇为简单,木器雕刻不喜繁复,一株铁树盆景,仅有的几个摆放都是一些成品或半成品陶器。
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摆着一幅棋子,香榧棋盘,黑子深邃炫光,白子精莹剔透,这是御赐的墨玉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