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火球的威力着实骇人,玉石不知被震飞多远才停了下来。布容天悬着一口气,随着玉石笔直地坠了下去,不过他的本能意识却是让玉石恢复至鹅卵石大小,万一没有被强大的力量震碎五脏六腑反而被自己的玉石砸死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噗通’伴随着一声巨响,布容天重重地摔在地面,扬起不小的烟尘,周遭的鸟雀走兽皆是被惊动,四处逃窜而去。
“啊呜。”布容天又是喷出一大口鲜血,双眼一黑昏死过去了。
模糊之中他似乎嗅到了一缕幽香,只是他已经没有睁开双眼的力气了。
沉睡之中的他好像又回到了罹难国苍烟城,那是他出生的地方,摩罗域从来都是强者为尊,罹难国更是混乱,两年间帝王便更替了五次,国内更是动乱不定,罹难国的国民每天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其中的普通人更是要面临着因饥饿而死亡以及修道之人的剥削双重难题。从布容天有记忆之时,他便是数万个乞丐中的一个,不过当时他有着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同伴,他们根本没有名字,他们只能用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为自己命名,钱多多,饭多多。他们的笑容似乎就在布容天的面前,即使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们脸上还是带着讨好的笑容,用尽全部力气护住手中冰冷坚硬且发霉的馒头。正是因为这群人,布容天才能苟活至十岁,走上修道之路。
只是这一条路并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那群年龄相仿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临死前都还未吃过一顿饱饭,真正住过一间房,除了破庙街头狗窝,他们还能去哪里呢?即使他们死了,他也没有力量保护他们的遗体,只能躺在冰冷的地面被野狗争相抢食。
“阿布,你一定要变强,千万不要像我们这般。”这是陪他至刚刚开始修道之时的一位朋友临死前的话,他还记得当时那雨水的冰冷,那人表情的悲戚,那人叫做衣穿暖,可是他直到死都未穿过一件干净的衣裳。
想到此处往日的心酸便是涌上心头,十三年坚硬如铁的心竟是有几分松动,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下,冰凉的触感将他从沉睡中惊醒。
醒来之后他便是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之上,这是一间颇为简陋的茅草屋,透过微微支起的窗户刚好能够看到草屋外那苍翠欲滴的青竹以及随风摇曳的绿树。
这里仿佛是避开了世间喧嚣与争吵的桃花源一般,布容天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全身都被白色的纱布裹满,稍一动作便有鲜血渗出,这般环境之中那般丝丝疼痛似乎也被自然治愈。
‘吱呀’似乎是房门被打开了,无论是怎样的一个人,都是布容天的救命恩人,他要好好记住。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未施粉黛面容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出来,好一个莲步轻摇曼妙姿,两鬓微红若朝霞,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不过当他看到已经坐起的布容天的时候,整个人立刻无比惊慌,手中端着的木盆也是摔落在了地上,慌张离去。
布容天看着女子的反应只有一头雾水,看着洒落一地的水,艰难地下了床,原本素白的纱布此刻已是被染成了鲜红,布容天却是并未太过在意,区区一点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极为困难地躬下身子想要拾起木盆。
“少侠,少侠,赶快躺下!”值此之时,一个白发苍苍面容之上满是斑驳错杂的皱纹的老者走了进来,看着布容天急连忙制止道,之前那女子正躲在老者的身后,微微探出脑袋看着布容天,眉头也是皱成一团,点着头附和着老者。
布容天看着老者,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无碍无碍。”随手便是将木盆摆正。
老者扶着布容天再次躺到床榻之上,然后转身对着那女子打了个手势,那个女子便是匆匆离去了,再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团纱布和一个瓷瓶。
“少侠,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只能采一些低劣的草药,药性过于斑杂,擦拭起来可能极其痛苦,少侠还请担待一下。”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为布容天拆除身上的纱布。
“姑娘若是不便还请出去吧,这点痛楚布某人尚还忍得住。”布容天看着那站立在一旁两鬓已有飞霞的女子开口道。
老者微微一笑,转身对着女子做了几个手势,那个女子俏脸再次一红,对着布容天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