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也太美了吧....洂清浅看着那眼尾上扬所带出的妖异感,毫无违和的融化在了皎然如月的疏冷里,全然没听见对方了什么。
“舍不得?”
“嗯?啊...师父这模样太好,刚问的话得缓着点说,我这脑子转得有些缓慢。”
羲辞听罢,很是受用,却依旧维持着刚刚的模样,轻声问了句:
“是么。”
“嗯...是啊,所以刚说了啥...?”
话未说完,洂清浅便看见靠着桌边的酒樽缓缓升起,继而琼浆临空形成了一小道抛物线又止于半空中。
“竹喧,莫要偷喝我酿的酒。”说完对着酒樽的方向睨了一眼。
空气扭动,显现出一人,来人黑衣裹身,上缀金色流云纹饰,银色短发在月光下略略有些流光,然而与之散发出的野兽气息相反,这人却是生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
“羲辞大人,岐山那边的裂纹已经扩张了,初步判断,近一年仍在可控范围内。”竹喧一本正经的说到。
噗哈哈....一本正经,少年老成,洂清浅默默吐槽。
“酒少了半杯。”羲辞望着竹喧含笑说着。
“你居然用了羲辞喝过的酒樽!”
洂清浅看向迅速抢过酒樽的手,白皙,精致,露出的指腹有薄茧,手臂上散落着几丝淡紫色卷发。她移开眼往暗处挪了挪,好吧,就算不看也知道是燕翎来了。
“半夜不睡跟羲辞喝酒,躲在阴影里有用吗?我是猫科啊猫科!”那张精致的脸上此时气鼓鼓的,淡蓝色的瞳仁缩成一条缝,盯着暗处的洂清浅。
“是竹喧用了师父的酒盏,他要逃走了哦,燕胚胎~”洂清浅见躲不过去,立即将战火烧到了竹喧身上。
“羲辞大人,小月枝还没吃东西,我先去了。”竹喧露出一颗小虎牙,转眼不见了。
“可恶…逃的真快!”燕翎皱眉,略带遗憾之色。
“我也要喝!”他顺势坐下,一头黑绳束起的淡紫色长卷发随即甩了甩。
“清浅你看,我的毒酒可是很受欢迎的呢。”羲辞眨了眨眼,全然没了平日里那副不沾红尘雪的模样。
“师父,他们俩都不是人好么!”这个狡猾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当然,后面半句洂清浅只是默默腹诽。
“嗯,他们都是妖类,的确不是人。”
我竟无言以对。
凌州大陆上的生灵是一个妖类融入进人类社会繁衍生息的状态。这个状态持续了近千年。
在神怪出没的时代,所有生命都享有同样的尊严,只是,笼子内的划分,让他们的权利,皆打上了鲜明的记号。
“若我是妖便可以像竹喧一样去梦泽游玩了吗?”
她知道,这个头戴圣座高帽的人平日里虽冷淡疏离,但似乎并不排斥自己对他的亲昵。
羲辞挨着她坐下,复而望着她,如深潭般的眸子里倒映着清浅一个小小的幻影。他想将洂清浅额边的碎发理到耳后,刚抬起手,却转了方向拿起了酒盏。
“我知你觉得无趣,梦泽是笼子的中心地,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去那个地方。”
“可是~梦泽不是人们的梦想么,他们都盼着祭神大典,希望能借此拿到去梦泽居住权呢。”
凌州大陆的王族生活在梦泽,赋有最高统治权利,王土之上权贵环绕。
在神权与科技高度发展虚拟偶像大行其道的现在,梦泽就像一个触之可及又沾染了仙气的乌托邦。
与笼子中其他几块附属国中高发展低文明的状态不同,没有四处可见夸张到不行的全息投影,没有浸泡在福尔马林里通过传感控制机甲的人类和非人族,没有闪烁着令人炫目霓虹灯下的破败。
转而以雕梁画栋的古朴木质建筑包裹着便捷无比的生活方式,陶瓷织物艺术品,园林清水快活林。
俨然和还没有掌握生命支持系统的早期太阳系文明的古风群落极其类似。
只是偶尔在青山绿土之间翻露出的机械接口才让人想起梦泽并非飘于云端,仍是落在了笼子里。
“所以清浅也想去定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