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叶非晚睡得并不踏实。
她鲜少和封卿睡在一张榻上,以往她想,可他不愿,如今他们都不愿,但此处是皇宫,也只能这般。
所以,她夜里时不时便醒来一次,看一眼同封卿之间的距离。
床榻不小,她与封卿间始终隔着一人宽。
而这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她第二日醒来时,日头已经高升了。
叶非晚伸手掩唇,慵懒而低声打了个哈欠,毫不介意醒来时的憨态,反正封卿素来醒得早,也绝不会有“看着她直到醒来”这种深情桥段,他起榻后便直接离开,即便她给他用药的那次都不例外。
张开双臂,她刚想再伸个懒腰,手却打到了一个东西。
叶非晚一僵,不自觉张开手臂摸了摸。
硬邦邦的,却带着些许温热。
“王妃摸够了吗?”男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喑哑与磁性。
“啊……”叶非晚低呼一声,匆忙朝榻边躲了躲,方才转头,正看见封卿懒懒盖着一床薄被,雪白的里衣松垮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
而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胸膛上。
如触针板一般,叶非晚飞快将手收回,下瞬又带着几丝不可置信,扭头看了眼窗外。
日头高升,艳阳高照,今日天色很好,辰时都快过去了。
“你……怎会在此处?”叶非晚皱眉。
“昨夜,王妃邀我共睡一榻,今日便忘了?”封卿坐起身子,身上薄被话落,露出的胸膛越发多。
叶非晚眼神一慌,匆忙转开目光。
封卿却只若有所思的望她一眼,方才慢条斯理整理着里衣。
他的确早就醒来了,不过……刚醒来便听见屋顶有细微脚步声传来,想来有人正在暗处监视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直到她醒来。
不过……想到她方才打哈欠时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倒是与昨夜的缥缈从容判若两人。她……从未在他面前这般过。
“谁,邀你了!”叶非晚皱眉,拿过一旁的外裳穿上,又罩一件斗篷。
今日虽说艳阳高照,却总归带了几分寒意。
封卿挑眉,再未多言,同样起榻。
几乎在他们穿好衣裳的瞬间,门外小太监和宫女便走了进来,端着铜盆杯盏,漱口洁面的伺候一番后道:“王爷,昨个儿皇后娘娘说,您醒了便去帮衬着些太子殿下。”
封卿随意一甩蟒服广袖:“太子处理政事早已熟练,本王尚还有旁的要事。”
叶非晚朝封卿看了好几眼,始终不明白他还有什么要事。
不过……一炷香后,寝宫院落里,被人放了一架古筝。
叶非晚微微挑眉,她怎么不知,今日封卿竟还有这种雅兴?
怎料,封卿看也没看那古筝,只望向她:“本王依稀记得,你我二人成亲前,在安平郡主府上,王妃曾弹奏过一曲,可谓是一鸣惊人?”
他的话,慵慵懒懒的,还真有几分风流之意。
叶非晚皱眉,没明白封卿唱的哪一出戏,只道“难为王爷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