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待苏家不薄啊。虽是将念头转向好处想着,但是也难免还是担心苏絮娆真实的身份被暴露,若是圣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对苏家可是诛九族的罪过啊。
所以自当王公公请了旨回来,苏宴和洛倾芸可总也睡不安稳觉。就算是在饭桌上也是愁眉深锁,皇帝赐婚的旨意阖家上下是早就知晓的,若是平时,苏如鸢还能没大没小的打趣姐姐两句,可是如今见着爹娘都如此这般憔悴,也只能是默默用着午膳。
“娘,今日怎么和爹爹一般总也苦着个脸。”
苏慕卿年岁还小自然不懂这些,知道是大姊若是真嫁入五王爷府从此便就少了个玩伴了。
被人说穿心事的苏母理了理鬓角碎发,默契般的和苏宴对上了眼,似乎心照不宣似的同时推脱自己吃饱了,慌慌忙忙就说要回房歇息。
顾红妆看了眼并未怎么动的午膳,心想莫不是自己的婚事叫苏父苏母担忧了。唤了抱琴上前,嘱托着盛些参汤待会儿好送去苏父房间里。
虽然顾红妆与苏宴和洛倾芸并无什么血缘关系,甚至在此之前更是云泥之别。但既然夺了人家女儿的身子,若不替苏絮娆尽孝那才是大大不敬。再者说苏家二老待顾红妆也是极好的,对于这种从小无父无母流落烟花之地的女子而言。亲情是何等的珍贵。
其实顾红妆也劝着自己这次重生完全是上天给的第二次机会,切莫向上一世一样抱着悔恨而死。
一场午膳,草草了事。
顾红妆因前几天身子不爽的缘故也被罄竹催促着早些回房休息。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着就好。”
虽然罄竹心有疑惑,毕竟小姐从前虽然好静但是休息弹琴或是品评读物都是让人在身旁伺候着茶水的。一来事苏府规矩二来也为了照顾小姐身子,许是落水之后性格大变的缘故。身为下人也不好多嘴,便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顾红妆当然还记得那日荣诀所说的那句赌言,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每每想起总是喜忧参半。
“要玩就玩个大一点的,若是我输了,便任你拿捏,若是本王赢了,你便要嫁给我。”
荣诀还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本来以为只是一句玩笑竟然真就当真了。
顾红妆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些个话语统统都赶出自己的脑海当中。自己的重生可不是再栽在荣诀的手里的。
说是不要想,却管不住自己一般总是想要去触及。即使知道所有的幻想最终都会让自己想起身为顾红妆时的惨死,抱着希望却不堪而死。
想来还真是好笑,当初身为顾红妆还是心悦荣诀,未曾想到这一世还是要和他有所牵连。但是听周遭的闲言碎语,顾红妆似乎知道苏絮娆和太子荣璟关系非比寻常,只是现在的自己是顾红妆并非苏絮娆。
想着想着就发觉脑袋愈发沉重起来,估计是窗子未曾关的严实,邪风侵体的缘故。
本来准备唤声罄竹的,奈何喉头似有棉絮一般堵着。莫说是话语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浑身瘫软被抽去支骨般强撑着小桌才不至于昏倒。
又回到那个痛苦不堪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药力控制的瘫软在地上。记起口中腥甜的味道,顾红妆不由得口中溢出一丝血液再也没意识的晕倒在了房间。
话说苏父苏母虽是早早离了饭桌,倒不是觉得饭菜不合口味或是二女儿口无遮拦。实在是对顾红妆和五王爷荣诀的婚事放心不下。
“夫人,你说会不会是圣上已经知道了娆儿的身份,故意下了个套逼咱们就范的。”
洛倾芸听了苏宴的话,也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但要是真的查明了身份又怎会再多费计谋,索性派人抄家来的干净利落。
“老爷,先别想太多,若是圣上知道,以他的手段定是雷霆万钧之怒。圣上的心计我们也是知道的,再者让娆儿瞧出什么来也是不好。看娆儿模样八成心里也是愿意的。”
苏宴看了眼自己的夫人,都说夫妻同心这话是一点也没错。想自己纵横沙场,大半的天下都是自己同当今圣上一同打下来的,可这太平盛世却更叫苏宴担心起自家老小。
“嗯。”
二位话音刚落就听着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老爷夫人,大小姐着我给二位送来参汤。”
洛倾芸一听竟然是抱琴的声音,倒也理了理衣衫叫人进来了。
“你怎么没跟着大小姐。”
“回老爷夫人的,大小姐瞧老爷夫人并没有用多少午膳,心里实在惦记着就嘱咐抱琴去盛碗参汤,也好补补精神。”
“放下吧。”
“是,老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