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泛着麻木深刻的痛,在这潮湿肮脏的地下牢房,我早已经热到脑子略显迟钝,汗水从皮肤上流下,陷进伤口里,又引起一阵刺痛。
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也根本睡不着,或者说是根本没彻底醒着。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不开,身体却能感觉到这里的恶臭与炎热。
我的意识清晰地知道,我可能不行了。尽管我那么想要战斗,想要杀圣火教徒,我的同胞还有很重要的消息需要我去传达。
一种滚烫的触感捂在我的脑门上,坚硬又光滑,但这种光滑的触感中间夹杂的许多坑坑洼洼。
“他发烧了。”菊千代的声音说,“伤口感染了。”
话音刚落,他的两只金属脚踩着牢房内的水泥地走回原处坐下。
‘我们大概还要经历一次当街羞辱,被拉到他们的执法地点判定罪名,最后以各种残忍的死法死去,火刑大概只是其中最容易猜到的一种。’我心想。
不称职的战士,也许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虽然曾经立下了战功,也被称为少年军中最强的战士,但熟悉我的族人都清楚,我希望能学到人族的生活方式,免于族人连年的战火。
英灵殿在我心目中并不是那么美好的地方,那里能吸引我的只有曾并肩作战,最终死去的战友。我还曾想象摆脱战士的身份,过上流浪者的生活,游历八方,了解不同的文化,但这些想象现在在我看来空洞无物。
我也许后悔了,在这种想要求得战死都变得不可能的地方,我的一生简直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嘿!醒醒!”希望的声音呼唤着我,“你还没死,战死的机会也许到了。”
“你后悔吗?跟着我们吃了那么多苦头,最终也没见到父亲曾生活的地方。”我问。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我的脸突然遭到冲击,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希望惊恐的脸。汗珠从他的额头留下,滴到我的脸上,我突然的惊醒,感觉好像是回魂了一样。
“你在说什么?”
“啊?”
“烧糊涂了?”
“咣当”一声,一大队士兵打开了牢房的铁门,准确的说是一大队剑士,因为他们背着巨剑,身姿矫健,看起来经过了精英般的训练。
我硬撑着站起身,挥起握成锤状的拳头抡像一名剑士的脑袋。他俯身一躲,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肋骨下方。我肝脏具裂,疼痛侵蚀了全身,瘫软在地上。两名剑士拉着我的手腕把我拖出牢房,我无力反抗。
牢房外停着五辆马车,每辆马车后都拉着一个铁质的牢笼,笼子的门敞开着。他们把我扔进笼子里,凶狠地撞上笼门,再挂上大锁。
希望菊千代和左高两兄弟陆续被剑士带出牢房,也一个个走进铁笼,被关进笼子。
鞭子抽在车前马屁股上,马车缓缓地前进,朝着优德布鲁克的出城方向走去。驾车的是一名苍老的人族男性,皮肤紫黑,白色的胡子沾着泥水,身上穿着一件破布衫。
“你要带我们去哪?”我朝那人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