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见樊如是竟然引入了孙子兵法内的一句话,可见他也是一个饱学之士,只不过作为质子,这辈子恐怕都不能运用所学,这样的悲哀她心中很明白,对面前的他不由得泛起了同情,语气便和缓了许多。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樊如是凝视着韩清,沉吟许久,才哈哈一笑,一扬脖子把坛中酒一饮而尽,伸出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水,才轻摇着折扇,笑意满满地开了口。
“本王果然没看错人。”
韩清刚要开口解释,樊如是却摆了摆手,把空酒坛递给她,转身向偏殿外走去。
“樊王爷,请留步。”
韩清眉头微皱,开口叫住了樊如是,樊如是回头看着韩清,一脸的不解。
韩清上前,把手中的空酒坛塞给樊如是。
“樊王爷,奴婢对您的赏赐没有兴趣。”
樊如是垫着手中的空酒坛,笑了笑,才又转身离开。
看着樊如是离开的背影,韩清心中明白,他之所以半夜到访,不过是指点她接下来将要走的路,可思来想去都觉得宁倾城只能作为最后一张王牌,要是把他用在对付柳娉婷的身上,恐怕会更加引来宁殇言和太后的注目,反倒是对自己不利,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要去做。
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又怎能睡的安稳,迷迷糊糊间,就听思玄的声音传到了耳边。
“祝姑娘,该起来用早膳了。”
韩清揉着惺惺睡眼,强打起精神,才勉强起了床,看着铜镜内大大的黑眼圈,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哈欠,但一想到此时的身份已是容恬身边的婢女,要是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坑在等着跳,便找来一盆凉水,洗了一把脸,顿时冷冽的触感瞬间让睡意全无,换好宫衣,正准备去给瑾妃问安,就见心若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祝元莺,容姑娘请你去永寿宫用早膳。”
韩清没有想到容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要是在强留玄华宫,恐怕会给瑾妃树敌,便冲心若点了点头,然后向撅着嘴的思玄微微一笑。
“思玄姑姑,请您替奴婢转告瑾妃娘娘,主仆之情铭记于心,还望她多多保重自己。”
思玄强忍着上涌的怒火,向韩清点了点头。
韩清跟在心若的身后来到永寿宫,就见容恬一身锦衣华服,更衬她的身材芊芊。
“回禀娘娘祝元莺带到。”
心若恭恭敬敬地向容恬行礼回话。
韩清自然知道这是容恬给她的下马威,现在是被太后懿旨钦定的宫女,想要离开她除非再太后下旨,可有道是皇家一言九鼎,恐怕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奴婢祝元莺见过容姑娘。”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韩清还是懂的,于是便按照宫廷礼仪,向容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容恬凝视着跪在面前的韩清,许久才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扶她起来。
“元莺,我们亲如姐妹,本不应该让你行此大礼,只不过现在咱们是在永寿宫要是坏了规矩传到太后耳中……”
看着容恬惺惺作态的表情,韩清不由得有些反胃,但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承。
“容姑娘的难处,奴婢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