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出口,忽见彩姬猛地调转方向,不偏不倚一头正撞到他怀中来!
兰台心中有种不详之感,本能地想要躲开。
可对方毕竟是个弱女子,还是自己的嫂嫂,又不能眼睁睁让她跌一跤,只好尽可能保持距离地借力让她稳了一下脚
“大胆!”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山海王霍禄甫携长子和次子到了!
众人尚不确定山海王这一声大胆的是谁。只见那杀的彩姬,居然“扑通”一下跪在山海王和丈夫脚下痛哭流涕起来!
“陛下,三公子他竟然,呜呜,竟然调戏于臣媳,求陛下为臣媳做主!”
靠,就知道有这么一出!
兰台心中暗骂。
彩姬一边哭,一边紧紧按住袖中的瓶不让它掉下来。这个时候如果掉出来,搞不好自己有性命之忧。
因为瓶里装的是蜂蜜。
她方才见到公子兰台之后,就悄悄抹了一些在自己的发梢上,因此格外“招蜂引蝶”。
兰台知道,既然他们计划好了这样做,必然会准备一整套辞。不必急着为自己辩解,且装傻充愣听听他们怎么,再作计较。
结果,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大公子齐光不但没有对兰台怒目而视,反倒怒斥自己的宠姬。
“大胆刁妇,你怎可陷害三弟!我三弟这么单纯善良、心无旁念的人,怎会调戏于你?分明是你见我三弟生得高大英武,动了苟且之心,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臣妾是冤枉的,555!”
见枕边人如此“不相信”自己,彩姬泪水决堤,堆满脂粉的脸蛋瞬间成了个滑稽的大花脸。
这演技杠杠的。
身后的两个侍女吓得半句不敢插嘴,只会鸡啄米般地叩头。
兰台冷冷地想,戏,越来越好看了。
山海王本来很恼火,但他见了这一幕之后,所有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平日里他最不喜长子凶残暴虐无爱心。万万没想到今日,长子竟主动替弟弟求情。
这份手足之爱,简直令为父的他感动啊!山海王不仅是一位国君,他也是一位普通父亲。
话又回来,如果一个国家连皇子互相之间都可以相亲相爱不争太子之位,那么这个社稷必定前途无量!
而霍兰台已经洞察到了什么。
因为彩姬边哭边偷眼望向她的夫君齐光,眼神中并无怨恨之意,反有些许得意之色,还有求赏求表扬的意思。
当她注意到霍兰台正冷冷盯着自己的时候,又低头哭得格外伤心起来。
兰台又看见了父王脸上欣喜的神色,他已料出父王是怎么想的。既然父王心情不错,此事应不会继续发酵,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辩解什么。
没想到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让山海王喜出望外的事情。
一向胆怕事的二公子望舒,不愿见到三弟被人诬陷,哪怕那个人诬陷他的人是嫂嫂。
因此他鼓起最大的勇气:“父王、兄长、嫂嫂请息怒,这一定是个误会。据我所知,三弟绝非轻薄之人。”
尽管因为胆怯,公子望舒的声音细弱蚊蝇,但兰台还是感受到了来自二哥的善意。
而山海王也备受鼓舞。看来这个次子也并不是朽木不可雕啊,孩儿们都有进步!
因为高兴,他既没治兰台的罪,也没治彩姬的罪,更没有纠结事情的真相,而是打圆场:
“罢了,既然是误会,就让这事过去吧。尔等随寡人一同赏花去!”
彩姬只得收起眼泪和“满腹委屈”,谨慎微地倒着碎步跟在后头。
而霍兰台装作莫名其妙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没心没肺地高高兴兴赏花,再次招来公子齐光的鄙视。
方才二公子望舒能挺身而出,还有一个人心中十分高兴。
这个人就是二公子的正妻容兮。
虽然自己的丈夫性格有些懦弱,但他温柔体贴,俊秀儒雅,满腹文章,她是真心爱慕他的。
容兮平时也常常鼓励丈夫要振作一些,勇敢一些,但一直成效不大。听那次父王要他杀蛇,他那么大人还吓得尿了裤子,容兮暗自难过了好几。
不过今日看来,夫君多多少少还是进步聊。
晚些时候,大公子齐光志得意满地步入彩姬奢华的寝宫。
彩姬早已重新修饰了妆容,但兴致仍不高。
公子齐光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用力吮吸了一下那浓重的香粉味道,露出陶醉的神色:“爱姬还在生气啊?”
彩姬挣脱了他的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