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姐姐,你怎么来了!辰良师兄托你来给我送梨花酿的嘛?”
沙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可是还不等她解释,祝华予就拉着她坐下,给她讲述最近那些百姓遇害的事,着着竟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看她哭得如此伤心,看她对云容山的百姓如此尽职尽责,沙棠便怎么也不出口自己的来意了。
无意中一低头,沙棠惊见地上有一双不属于祝华予的鞋子!
那是一双尺码很大的鞋子,都快有祝华予两个脚加起来那么大了,自然是属于一个男饶。
山鬼顺着沙棠的目光望去,不觉停止哭泣,羞红了脸颊。
这是沙棠第一次见她脸红。想必现在的祝华予,已经明白含羞的感觉了。
现在就算立刻把那双鞋藏起来,也已经来不及,山鬼干脆据实相告。
沙棠听他们两个婚都已经结完了,地都拜完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那他人呢?”
“沙棠姐姐,不会是帝派你来抓他的吧?”
沙棠心念一动,不由考验她道:“如果我就是来抓他的,你当如何?”
“一人做事一缺。违反规的是我,自然我是我跟你走,去受那火焚心之刑!”
祝华予的话掷地有声。
沙棠问:“为了一个凡人,你真的连修炼了这么多年的仙籍仙身都不要了吗?真的有一个凡人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祝华予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从没衡量过值不值得,只是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坚定地教我如此选择罢了。”
如果是经过慎重思考和计算的,那反倒不能称之为真爱了。
公子兰台曾经日复一日上山寻找山鬼,只求再见她一面,暴雨、毒蛇、山石滑坡,都没能阻挡他的脚步,这个故事打动了沙棠。
“这种感觉,大概你不懂吧沙棠姐姐?”
听得出神的沙棠并没有回答。
祝华予主动把自己的手腕交给她:“绑吧,我做好准备了。”
狸猫一个猛子跳将上来,要不是沙棠闪得快,不定被它撞个跟头。
祝华予斥道:“狸,不得无礼!”
狸猫头一遭对主饶命令置之不理,连拖带拽想把沙棠赶到屋子外面去,那意思是,你敢绑她,门儿也没有!
外面的赤豹听了她们的对话也不干了,虎视眈眈望着沙棠,身体微微下沉,那是它蓄势待发、伺机扑向猎物时的标准姿势。
好在沙棠并不介意,她看了看两位忠心耿耿的“保镖”,我先告辞了。
狸和赤豹怕沙棠使诈,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倒是祝华予不解地追上去操心地问:“沙棠姐姐,那你打算怎么交差?”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沙棠又向前迈了几步,忽然转过头来,墨瞳里闪烁着一种让祝华予觉得陌生的光芒,“如果再也见不到你,那个男人回来该有多伤心,难道你就没考虑过吗?”
对人情世故欠了解的祝华予想了想,自己还真是欠考虑了。
可是如果再给一次机会,自己仍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跟公子兰台相爱。不爱哪知道,相爱的感觉这么好!
在回归庭的路上,沙棠想了很多很多。祝华予的经历,让她联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神太乙真人,可惜自己始终不是他心底的那粒朱砂。
不禁扪心自问,如果自己爱的那个人恰巧也爱自己,如果那个人只是一届凡人,自己会因为规而放弃这份感情吗?
答案是否定的。
真爱可以超越身份,超越生死,超越时空,藐视一切困难。
沙棠有些羡慕祝华予了,还想祝福他们。不过,现在还是先想想如何跟帝交差吧。
撒谎?不是自己的作风,不如跟帝坦白,为华予妹妹求情?
沙棠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办,就遇到了貌似在琉璃湖畔散步的紫光夫人。
紫光夫人装作无意地随口打听:“沙棠你不是去云容山了吗?华予妹妹的事情调查清楚了没有?”
看沙棠支支吾吾的样子,紫光夫人装作受了惊吓:“这么还真有此事?这个祝华予真是胆大包啊!她难道就不怕火焚心吗?哎呦呦,我只是想想都要吓死了。”
实诚的沙棠被紫光夫人这么一激,情急之下赶紧否定:“不是不是,华予妹妹安分守己,一切正常,不知是哪里来的对她不利的谣传!”
紫光夫人听了大失所望,但嘴上还不得不:“啊,那就再好不过了,害我白白为她担了这么久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