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禾先进令内,白隐也紧随其后。
洛禾坐了下来问道“你想什么?”
白隐沉声问道“这世间到底有什么能入了公主的眼?”
洛禾轻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隐眸色黯然,他走近了洛禾身边,蹲了下来“洛禾,你是不是没有心?”
洛禾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情愿自己没有心。”
白隐问道“公主向来谁都不爱,你看不顺眼的人永远也不会喜欢是吗?”
洛禾疑惑的看着白隐,这人今是发什么疯?
“你到底想什么?”
白隐轻声道“张子陵可以入了你的眼,你也可以和煜亲近,为何只有我不行?”
洛禾茫然的看着他,她只是厌恶他,所以才不愿意和他多接触而已。
她记得其实幼时他们也是非常好的玩伴,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呢?
大概是白家背叛了洛家之后吧。
从那以后,洛禾便厌恶了所有的白家的人,包括白隐。
洛禾大声道“白隐,因为我讨厌你”
“张子陵没有你虚伪,煜没有你残忍,所以我真的特别讨厌你。”
白隐红着眼睛问“公主从来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又是如何得出这些评价的?公主可曾给过我机会亲近你?我也可以证明自己绝非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恶劣。”
洛禾嘲讽道“白隐,你真是够了,你们白家没有一个好东西,白御那个老狐狸比你狡猾,而你也是差不多,你们白家曾经做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会忘了。”
白隐神色痛苦,他深深的看着洛禾“公主,当年的事情的确与白家有关,你有恨和怨我也能够理解,可是当年我与你相差不过几岁,我也只是个少年,对于这些事情毫不知情,也无力阻止,难道我不无辜吗?”
洛禾惊讶的看着白隐“你跟我这些做什么?”
白隐轻声道“我只是觉得不公平,公主对我太不公平,公主只能看到我的缺点,却看不到我的真心。”
“真心?”洛禾道“你有什么真心?那日你的西洲曲我只当是一场笑话,白世子之所以表明心意,不就是想要我放松警惕吗?可白世子不要忘了,我是洛禾,绝非那些只知道刺绣缝衣的女子,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更不傻!”
“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吗?你不是喜欢刘御史的女儿吗?今日也愿意为了救她违抗你的父亲,明日你们就要成婚了,我在这里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白隐攥紧了拳头,冷笑道“我可真是傻,居然跟一个无心的人这么多。”
白隐站了起来,苦笑着退后了几步“你当真希望我迎娶刘姊洁吗?”
洛禾摇摇头“我不想,我更希望你能终生不娶,因为我想让你们白家断子绝孙,不过俗话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身为护国公主,也不是一个不近情理的人,所以明日会备厚礼一份,为世子祝福。”
白隐点点头“我知道了”,完就一拳打碎了洛禾的梳妆镜,洛禾大叫一声“你干什么?”
白隐的手流着鲜血,一滴一滴的掉在霖,瞬间一片血红。
洛禾有些担忧,她本来是想袖手旁观的,因为她觉得白隐疯了。
可是她还是不愿意看着白隐继续流血,大概是所谓的于心不忍吧。
她可以狠心到悄无声音的杀死一个人,但她却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受伤流血。
一看到血,她就会想到那个可怕的噩梦。
每晚都要折磨她的噩梦。
洛禾随手拿了一块布,从药箱里取来了一瓶药,走到了白隐身边为他包扎“要死也别死在我宫里,你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恐吓我吗?告诉你,我可不怕。”
白隐面无表情的看着洛禾,但洛禾能感觉得到白隐现在和往常不一样,他看起来很是痛苦和难过。
“明日你就要迎娶自己所爱之人了,你还要发什么疯啊?难道不是应该高兴吗?”洛禾无奈的给他包扎着,白隐也乖巧的把手放在洛禾身边。
洛禾的包扎技术太差,她好不容易才包扎完,直接把白隐的手给裹成了一个大粽子。
洛禾抬眸问道“这样可以吗?你若是觉得不行,那就去找太医重新包扎吧。”
白隐直接一把抱住了洛禾,洛禾激烈挣扎着,白隐也不肯放开,到了最后,洛禾也懒得挣扎了。
“洛禾,一直以来我最爱的人都是你一个,我的眼里心里只能装下你,旁人我谁都不稀罕,刘姊洁她算个什么东西,她连你一个手指头都配不,我从到大都在爱慕着你,我总是自卑的躲在暗地里观察你,你总是走在阳光里,周围莺莺燕燕,所有人都喜欢你,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我想要你有一能够看到我,我想得到你的认可,我真的特别厌恨你看我时那种轻蔑厌恶的目光。”
“洛禾,我一直都很脆弱,我爱你爱的太辛苦,太难,我有自己的家族,我有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可我却从来都不想让你死。”
白隐着愈发激动起来,把洛禾抱的更紧了。
听完白隐的话,洛禾想到了时候,那时的白隐总是喜欢跟着自己,每次不管遇到什么事,白隐都会为自己摆平。
他会帮自己揽责罚,也会帮自己教训看不顺眼的人,他会陪着自己去外面疯,生病时也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渐渐的,只要白隐在的地方,洛禾就会莫名很安心。
因为不管好的坏的,都有白隐会为自己摆平。
甚至洛禾开始依赖起了白隐。
两饶关系那时真好啊,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自从白家背叛的洛家,洛禾便对白隐恨之入骨,再也不肯原谅了。
想起了从前,洛禾有些感慨,幼年的友谊弥足尊贵,可也破碎的太过彻底。
洛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白隐的没错,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少年啊。
其实他也无辜啊。
自从父皇登基,洛禾就变得比以前都要任性泼辣,只是为了想要白沐生气,所以她总是想方设法的惹怒白沐。
皇对洛禾母亲的愧疚都回报在了洛禾的身,所以对洛禾的娇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白沐实在是忍无可忍,就会关洛禾金禁闭,罚洛禾抄写经书。
每次洛禾受罚,门口都是站着白隐。
白隐总是主动的挑着话题来跟洛禾话,因为恨着白家,讨厌着白沐,所以也自然对白隐看不顺眼。
一见到白隐,洛禾都会毫不留情的数落讽刺他,渐渐的,白隐也不再多话了,他见到洛禾也变得很恭敬起来,洛禾问一句,他才会答一句。
对于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洛禾只是更加厌恶。
甚至那日为了报复白沐,她对白隐起了杀心。
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洛禾也觉得累了,斗来斗去,争来争去,其实谁都痛苦。
可是为了报仇,却又不得不斗。
洛禾挣扎道“白隐,你放开我”
白隐不肯放,仍然固执的抱着,突然,一些细碎的声音传了过来。
洛禾有些震惊,白隐这样一个木头人居然哭了!
洛禾有些不知所措“你哭什么啊?”
洛禾试着猜原因“难道你真的不喜欢刘姊洁?”
“不喜欢就不要娶了呗,你是白府的世子,你什么谁敢不听。”
白隐痛哭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