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沈浅音提了一句,把手里的书递给谢柔萱。
“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谢小姐接上,二人相视一笑。
“我名唤柔萱,家父现任弘文馆学士,我还有一本《临川语录》,明天就让秋雁送到沈府上去。”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谢柔萱平时深居简出,头一次遇见这么意气相投的人,不禁起了结交的意思。
谢柔萱!前世沈浅音曾经听说过这位谢小姐,据说是谢学士唯一的嫡女,只不过因为生了一种怪病,每到春夏之时,脸上就会出痘,一直都治不好,纵然才名满京华,但一直无人上门求娶。
谢夫人不忍心女儿低嫁,但哪个高门大户会娶一个容貌上有瑕疵的媳妇,而且谁知道是不是治不好的恶疾啊,就算是做花瓶也得挑个健康的,所以前世谢柔萱一直都嫁不出去,是京城出了名的老姑娘。
沈浅音没曾想眼前气质高华的女子居然是谢学士的女儿,看着那薄薄的面纱,心道这谢小姐要么不爱涂脂抹粉,要么就是连粉都遮不住脸上的痘,否则就不会戴着面纱出来了,莞尔一笑道:“柔萱姐姐有心了。”
谢柔萱又拉着沈浅音说了不少诗词,一番畅谈下来,虽然没有摘下面纱,沈浅音也能感受到谢柔萱的愉悦。
一旁的秋雁看着心里满是喜悦,小姐因为容貌上有瑕疵,一直不爱见人,今日难得这么开怀。
日渐西移,沈浅音告别了谢柔萱,看着背影思索着,今天她摸了谢柔萱的脉,应该不是先天不足,而是一种可以治愈的病症,沈浅音记得那小册子上面记着可以美容养生的方子,等下回去翻翻。
沈浅音上了马车,并没有直奔沈家,反而是去了另一条街,她进了沈府以后不能再像扬州一样可以随时出府,所以有的机会一定要把握好。
青蓬马车缓缓出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庆祥街深处的一座茶楼,沈浅音戴着面纱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茶楼与其他热闹的酒馆相比非常的寂静冷清,沈浅音看着门前的台阶,莲步轻挪,走了进去,殊不知这一幕被人收入眼底。
“离,这就是那个救了你的小女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对面二楼的茶楼上,一位年轻的公子靠着窗看着街上刚刚进去的沈浅音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那公子身着荼白色锦袍,绣着大片的水墨竹纹,头戴玉冠,腰带上的白玉佩垂下松花色的缨络,摇着手里折扇,清目修眉,浑身散发着光风霁月的气质。
那年轻公子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刚刚看见莫云离一直盯着外面,没想到居然是在看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跟他有渊源的女子。
那男子对面还坐着一人,一袭藏蓝色平蛟长袍,白玉鱼龙锦带,鬓若刀裁,五官犹如天神一般俊美,只是此时的神情带着几分冷峻,看着沈浅音进了一旁的茶楼,眉头微皱,正是卫王莫云离。
“铁利,你这么多年可难得记得一个女子啊。”那年轻公子看莫云离不搭理,很有深意地对铁利说道。
铁利一脸黑线的看着对面的年轻公子,并不言语,想想那沈姑娘在扬州的所作所为,他想忘了都难啊。
年轻公子摇了摇手里的折扇,看着莫云离,眼里划过一丝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