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风夹杂着一丝肃杀将整个竹林吹得簌簌作响,阳光从阵眼处一片未被竹荫遮挡的天空照射下来,落在眼前的玄司北身上。
宋悦袖中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他所站的地方,就是整个竹阵的阵眼之处显然他什么都知道是特地在这里等她的。
“我知道宋悦在想什么。”玄司北轻轻抬起脸,眼眸微眯,嘴角露出完美得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可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天罗地网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宋悦没有动。
“乖回去吧宋悦好好休养身体,这些天你东奔西跑的辛苦了。”他尽量压抑着自己强行让自己看上去温和无害缓步朝她走来,身上的所有气息都收敛着不带一丝杂念。
这时的他看上去就和往日那个目光过分澄澈的少年无异,只是,宋悦察觉到空气中隐隐躁动的气息和往常不同了。
他的每一步整个身体,肌肉的牵拉,都蕴藏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那是真气灌注于身的结果修炼内力之初,人们的真气总是稀薄涣散而难以凝聚的,而修为高深之人,则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其收敛起来。不管是她还是姬无朝,都从未看到有人能像他一样,如此精准的控制着自己的内力,不外泄一分。
他的衣袂,无风自动,轻轻向后飞扬起来。无端地,一种难以违抗的压迫力,笼罩她的全身。
宋悦双眸一凛,眼角余光瞥见层层机关的竹阵,在他靠近之前,猛地伸出右掌,在身边的竹子上狠狠一切一拍,几掌下去,用内力将中间的竹节削下,让手中的竹棍两头锋利,握着它缓缓举起,用尖锐的木质一端对准他,喊道:“别过来!”
之所以能有如此快的应变,还要归功于管理局的魔鬼训练。她在未开发的原始丛林生存,早已炼成一双毒辣的眼,周身任何可以被用做武器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这种两端尖锐的竹子,可以当做矛,而她擅长用短刀和剑,对上玄司北……有些紧张。
“宋悦总是不听话……这种地方随意乱闯,是会受伤的。”他轻柔的嗓音淡淡飘散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话音刚落,玄司北整个人身形便从她视野中消失。宋悦瞳孔一缩,回过神时,他竟然已经勾着意味深长的淡笑,单手负在身后,站在了她的身侧。她连忙改了路数,把手里的竹子当成棍,向他拦腰扫去,划出一道破空声。
玄司北单手一握,冷冷握住了棍的另一头,一道内力顺着竹棍,震得她掌心一麻,下意识松开了竹棍,倒退数步。他不急不缓地向她走来,依然负着右手,单单抬起并不擅长的左手,将那根竹棍递出去,轻声问道:“如果……如果宋悦还想试试的话,就尽管来。”
这仅仅是他一只手的实力……
宋悦轻轻垂眸,没接,反而随意擦了擦额上的汗,折身原路返回,漫不经心地道:“那小院里太闷,我不过出来散散心而已。”
玄司北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莫测的笑意深了深。
明明知道她是在睁着眼说假话……这样的说辞,却比她冰冷伤人的字句要漂亮得多。即便只是说给他听的谎言,他也被宋悦的话安抚到了。
只要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么,随她如何,他都会满足她。
……
宋悦死撑着面子,没和玄司北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守在外面的沈青城见她一脸无所谓的独自回来,四处张望着主上的身影,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嘭”地一声,院门关上,宋悦只留下一句“任何人不得打扰”,就没了声音。
上次那几个来抓她的黑衣人,据说是会分筋错骨之术的武林奇人,最后下场却很惨正是玄司北亲自下的命令。出了这件事之后,这些做下属的,看待她的目光就截然不同了。
她叫他们不要来打扰,他们就真的一个音都不敢再发出,都退守在院外,可见平日的严苛训练。就算在大燕的宫中,如此规矩的下人,也很少见到。不知是因为燕王朝的日渐衰微,让很多人不把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还是因为玄司北平日里的严厉作风。
宋悦轻轻一叹,百无聊赖地坐着,暗暗呼唤着系统。
现在她可能处于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状态,平日里管用的系统,偏偏这时候休眠了,她连已有道具都取不出来,而其他诸如飞鸽传说类联系外界的方法,也没有相应的条件,沈青城那个常年传递情报的人,早就把各种情况都料到了,不给人一点漏洞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