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根针,扎在脖子后边的皮肤上。
有人在盯着他。
这让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唐小乙坐在软椅上,看见满屋子莺莺燕燕,叹了一口气。唉,今天这六十多两金子,只能白花了。
一屋子女人都跃跃欲试。
他们你推我,我拉你,最终,把辉月推了出来。辉月红着脸坐在唐小乙腿上,一只胳膊攀上了唐小乙的脖颈。
另一只手向下摸。
却抓着了一个酒杯。
唐小乙递给她一杯酒,笑道:“先喝酒,再办事。”
辉月低头,轻轻从他手中,咬着杯沿把酒叼走,仰脸把酒喝了。
这酒一喝,就是半夜。
只要唐小乙不愿意醉,他就能一直喝下去,满屋子姐儿可不行。
唐小乙越战越勇,姑娘们丢盔卸甲。
等到月上中天的时候,屋里便只有唐小乙一个人在好好地坐着。其他人,不是瘫在塌上、趴在椅子上,便是躺在地上。没有一个清醒的。
可是,他脖颈后刺刺的感觉一直都没有消失。
这说明,在暗中窥视他的人一直都在。
唐小乙想了想。
大声问了一句:“马桶在哪里,我要小解。”
然后歪歪斜斜起身,仿佛认不出方向一般,左三步、右三步转了几圈,恰好到了门口,用内力震断门锁,推门走了出去。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壶酒,举着往墙角倒。
刚开始,范芬在月笼沙对面的饭店。
唐小乙那个雅间,面对大街这一面的窗户,已经拉上了纱帘。所以范芬只能看见里面人的影子,听见里面饮酒作乐的声音。
唐小乙在里面泡数百两银子一夜的妞,范芬却在对面吃三个大钱一碗的面。
他好生委屈。
后来饭店打烊了。
范芬就转到月笼沙另一边,朝山的那一侧。
亲眼见仆妇把疯书生抬走。
亲眼见唐小乙大战群英。
又亲眼见唐小乙出了雅间。
年轻人惹了越女派范公子,才抢来辉月的梳拢权。可现在,该办的事情还没办,年轻人喝多了认错门出去了。
一会儿肯定会回来。
机会来了。
范芬拉上蒙面巾,助跑两步飞起,像一个蝙蝠一样,无声地穿越几丈的距离。
他攀在雅间的窗棂上,轻轻把窗帘掀起,往里看了一眼确认后,便钻进了雅间。
范芬心想,杀死那个从九品的年轻人,一招足以。
难点是不让年轻人呼救,引来那个中年书生。
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从后偷袭。
雅间进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绿植架子,从那里偷袭,只要能一击打断年轻人的颈椎,年轻人的呼救便叫不出口。
外面的尿声已经变小了。时间紧迫,年轻人很快就会回来。
范芬赶快躲在了绿植后面的阴影里。
忽然,一个声音在范芬身后响起:“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