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位,一家人都活不下去,小翠家里把小翠卖给了人贩子,那人贩子都不敢让她做奴婢,没哪户人家敢要,估计最后也就只落得暗娼的结果。”见苏绫扇默默不语,翠屏又道,“看起来大度的只是赶走了人,其实谁不知道得罪北宸王府,他们一家人都活不下去。那个虞美人就更惨了,四十大板打的臀部都烂了,伤没好利索就被驱使去马房当差,干最苦最累最脏的活,那些马房的人也都刁难她。奴婢那日走过马房看了一眼,虞美人蓬头垢面,就跟乞丐一般,想想当初她在宫廷里因
为动听的歌声,还颇得贵人赏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据说是舌头给人拔了,不用问,肯定是那王妃指使的。”“倒是桃姑运气好,求了柯姑娘,虽然被牵连没了管事的位置,但去了庄子上。要奴婢说,小主不如就去求求柯姑娘。柯姑娘善良,我们都知道的。那王妃虽然上次帮了昌南候,但小主您想想,昌南候是什么身份,楚王妃趋炎附势故意讨好昌南候而已,小主如今落得如此境地,没有昌南候的权势,那楚王妃怎么会帮忙?”翠屏苦口婆心劝道
,说到伤心处,不由掉了两滴眼泪,“小主您本是大家闺秀,没来由的遭了这灾,都怪那天杀的劫匪抢了赋税银子,害的小主如今落得如此田地。”苏绫扇咬牙,呵斥道,“闭嘴!谁教你说这些话诬蔑王妃。小翠一家被赶出府以后会怎么样,跟王妃没有任何关系,王妃做的不过是赶他们出府。至于虞美人,杖责是罪有应得,被拔舌头和刁难,捕风捉影,怎么就套在王妃头上?要我说,陈妃倒是更会这么干。虞美人害的她在王妃面前出了丑,她恨虞美人恨得牙痒痒,对于这种面子看得
比什么都重要的千金小姐,她才是最容不得虞美人的人。”翠屏被训了一顿,顿时呐呐不敢言,只得默默给苏绫扇擦红花油,“可是小主,就算这些跟楚王妃没什么关系,但终究是因为她。要不咱们去求求柯姑娘,反正柯姑娘和王
爷认识这么多年,找柯姑娘,只要她在王爷面前美言一句,岂不是比找楚王妃更好?”“你懂什么!以前北宸王府是柯姑娘当家,可是现在是北宸王妃。不管她怎么样,她就是北宸王名正言顺的王妃。柯姑娘私下和王爷交好,但是她无权无势,如何帮我?她
能凑齐二十万两白银吗?”苏绫扇说道。
谁都知道北宸王府的桃花小筑和落月轩,就是王妃都进不去。柯姑娘看起来天性善良,犹如仙子一般,但是苏绫扇反而觉得她可怕,能在不近女色的北宸王身边待这么多年的人岂是善茬。洛九夜就更不用说了,他和王爷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从不插手北宸王府的事情。苏绫扇觉得自己找他们俩,柯姑娘可能会心软答应下来,但是跟拓跋谌知会一声后,再回来告诉她王爷不让插手。洛九夜则会温
柔笑着拒绝。
唯有这个北宸王妃,如果她能够答应帮忙,以她如今展露出来的智慧和实力,她并不用依仗北宸王,一定能够有办法。“其他人都不必再想了。求谁,都不如求王妃更有机会。”苏绫扇咬牙,坚持道,“更何况我今日既然求了王妃,就再没有求他人的道理。离爹的行刑日期只剩下一个月了,
我每天都去她门口跪着,一直跪到她心软为止。”
翠屏心疼道,“小主真是苦了你了。”一连几天,每天早上苏绫扇就雷打不动的在云梓宫门口跪下,除非晕了被人抬走,否则就一直跪到半夜再回去。她不哭不闹,连求情的话都不说了,也不挡着路,安安静
静跪在一边。最开始云梓宫的人还不习惯,渐渐地众人也都习惯了绫美人每天都会来跪一天。这事自然也在北宸王府里快速流传,众说纷纭,拓跋谌当然也早听过,但是他并没有干涉
。
“快看,绫美人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七天了吧。绫美人这孝心也真的是天地可鉴,为了父亲再跪下去腿都要废了。”“可不是,每日她来,云雀都跟她说王妃不见她,让她回去,但是她还是要跪着。这也是没办法,她爹那罪,据说还有二十来天就要问斩了。绫美人原先也是官宦人家的千
金小姐,可惜被她爹连累了……”
“咱们王妃的狠绝说一不二,她就是继续跪下去也不可能,还不如再去凑凑钱,说不定还能有办法。”“要是能凑,早就凑上了。二十万两啊,这可是十多座州郡一年的税收,都让她爹弄丢了。上次那户部侍郎不就是因为亏空了五十万两畏罪自杀,更何况他爹一个户部主事
。”
“想想虞美人和小翠的下场,连桃姑都被牵连,她还想求王妃发善心,真是天方夜谭啊。”
不论别人怎么议论,苏绫扇坚持跪下去,楚媚也坚持不理。
轰轰……轰轰……夏日炸雷,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乌云密布,似有一场倾盆大雨。楚媚正在窗前临摹字帖,冷风倒灌进来卷走三两宣纸,青莲和云雀连忙告罪一声,将散落纷飞的白纸捡
起来,重新用镇尺压好。
“变天了。”楚媚望着窗外的天色,喃喃。
云雀道,“是啊,夏日的雨说来就来,听这雷声怕是一场大雨。”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从天空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