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弟子走上前,就要抬脚踹上门庭。
嘎吱。
梧桐斋大门敞开。
霍都靖走了出来。
“原来是黎渊山庄祝大长老,不知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便平静应对。
祝洪新眉头一皱,道:“是霍将军啊,我那乔师弟和两位庄中前辈皆惨遭贼人毒手,老夫追踪至此,怀疑凶手就藏在这里。”
霍都靖眼中的错愕一瞬即逝,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内室的方向,道:“祝大长老笑了,此处一直只有我和斋主二人,哪有什么杀人凶手?”
话音落下,斋主从里面走了出来,平静的看着祝洪新。
平静之下却是蛰伏的寒意。
“你就是这什么梧桐斋的斋主?”
刚刚那名气势汹汹的弟子看着一脸苍老模样的斋主,冷笑出声。
“家伙好生没有礼貌。”
斋主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祝洪新。
“老东西,你敢包庇凶手,我黎渊山庄绝饶不了你,还是你就是凶手?”
那弟子举起剑指着斋主,剑意森然。
斋主看着祝洪新叹了口气。
祝洪新脸色微变。
“放肆!”
霍都靖一声冷喝,一掌轰在了那名弟子的胸口。
那名弟子直接倒飞了出去,在街道上划出去数丈远,昏死了过去。
黎渊山庄一众弟子皆是震骇。
霍都靖收势,看向祝洪新道:“祝大长老,这里是离川,不是你黎渊山庄,还是好生管教一下门下弟子吧。”
祝洪新的目光越来越深邃,不知是因为霍都靖的做法还是他的修为,他的目光扫过梧桐斋下的二人,然后一挥手,便示意众弟子抬走伤员离开。
夜色更浓。
霍都靖看着一众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这算是我给的诚意。”
斋主微笑道:“很有服力的诚意。”
……
……
翌日清晨,泉孤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沿着揽月楼七楼的走廊走到尽头,扣响房门,走了进去。
这是自从接管揽月楼之后,两位掌柜的第二次见面。
上一次还是一年前。
茶桌前,灵目在煮茶,但很明显手法要比南枝生硬很多,像是刚学没多久。
泉孤在她对面盘膝坐下。
“上一任掌柜南枝的煮茶技艺闻名随云,但灵目掌柜的手法实在是生疏的很,看来南掌柜没有把这一项技能也交给你。”
闻言,灵目放下茶杯,嘴角上扬的看向泉孤,道:“枝妹妹是个温婉的女子,煮茶自然比我厉害,而我就不一样了,只会杀人。”
她的眼中没有杀意,却仿佛旋涡一般,甚至令泉孤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目光微垂,眼底闪过一抹震骇之色,片刻后道:“看来灵目掌柜果然和南掌柜认识啊。”
灵目道:“你也不必揣测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和枝都来自月宫,红月堂是月宫的分堂,我与祝念自然也是旧识。”
泉孤抬眼看向她,道:“承认的倒是爽快。”
灵目没有要给泉孤分茶的打算,自顾自的端起一杯茶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道:“你是皇帝的人吧,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揽月楼的掌柜始终是两位,而且一人属于月宫,一人属于随云皇室?”
泉孤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茶桌,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不会过问。”
灵目诡异一笑,道:“奉命?奉谁的命?随云皇帝的吗?”
泉孤眯着眼睛看着向她,衣袖里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灵目脸上的笑意更盛,直接把茶杯中的水洒向了半空。
霎时间,房间内的地气息剧烈涌动起来。
门窗颤动,释放出磅礴的力量。
泉孤立刻起身,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灵目也站了起来,伸出修长玉指划过泉孤的侧脸,道:“在夜幕降临前,还请泉掌柜好生待在这里。”
泉孤脸色骤变,厉声道:“你们要在青白日下劫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