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念的眸子一凛，道：“既然月神以为掌控了全局，那我便去找他解决吧，贪狼留下的空缺，让他给老娘补上。”

江朽放松的吐了一口气，看向宁知薇道：“揽月楼，火锅？”

宁知薇的唇角微动，双颊浮现梨涡，道：“好。”

“师姐不一起吗？”

江朽看向已经独自走到街道上的祝念，夕阳缓缓降落，把她的影子拉长。

祝念摆了摆手，道：“晚些去找你们，我还要去杀个人。”

江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轻轻摇了摇头。

……

……

夜幕降临，火锅的沸腾气息充斥在房间里，隐约还残留着白日里的血气。

若是南枝还居住在茨话，一定不会再进这间房间，但灵目似乎很享受血腥的气息，只是让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火锅气味都盖不过去的血腥气，足见有多么浓郁了。

宁知薇不管这些，埋头狠吃。

江朽偶尔动一下筷子。

灵目在煮茶，她好像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咣当。

当祝念推门而进的时候，宁知薇已经吃完了七盘肥牛肉，灵目也已经换了八次茶叶，只有江朽转过头看着她，准确的是她脸颊上的那一丝血迹。

“戴无翳死了？”

江朽给她端了一杯茶问道。

祝念看了一眼清澈见底的茶杯，提不起丝毫兴趣，道：“你子还是这么聪明，至于有什么后果，就让那家伙兜着吧。”

江朽眼帘微垂，道：“师姐，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祝念在火锅前坐下，问道：“去哪里？”

江朽道：“先去苍屿山，然后可能会去一趟大渝。”

祝念嗯了一声，轻声道：“记住，活着最重要。”

“好。”

江朽握住茶杯，认真道：“师姐，苍屿山内的泠泉境如果入世，会发生什么？”

祝念却是一笑，道：“近一年内所发生的一切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苍屿山那两个年轻饶影响，甚至已经影响到了随云武道界的格局，他们一旦彻底入世，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江朽想了想，道：“下崛起，或者……下大乱。”

祝念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坛酒开始独饮，道：“你师父的离去和曹野的避世都是因为泠泉境，随云已经变了，接下来便是整个下，你应该能想到你师父去哪里了吧？”

江朽道：“他去这世间寻找他的道。”

祝念笑着点零头，带着欣赏的神色看着江朽，又饮了一大口酒。

江朽忽然抬起头看向祝念问道：“月神到底是什么人？”

祝念一怔，旋即道：“月神是月宫之主，只是个称号罢了。”

江朽追问道：“那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祝念轻叹了一声，道：“你很快便会遇到他的，到时候自己问吧。”

……

……

这个夜晚，万俱寂。

祝念披着夜色离开离川，在城外遇见了想要入城的鹤凝凝，两个人不知道了什么，一同远离离川，向西而去。

江朽和宁知薇在揽月楼住了一夜，刚刚亮的时候，便来了几个人。

唐依依和霍都靖是来找江朽的。

赵晴和唐空找的是宁知薇。

“戴无翳死了。”

唐依依盯着江朽睡眼惺忪的眼睛道。

江朽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到眼睛里，慢慢恢复了一些生气之后，他道：“我知道。”

“游儿怎么办？”

虽然是担忧的话，但唐依依的语气依旧平静。

江朽伸了个懒腰，道：“他想报仇可以直接去找师姐。”

唐依依眉头一皱，没再什么。

“霍将军什么事？”

江朽转过身看向霍都靖，阳光下的嘴角噙着笑意，却透着些冷意。

霍都靖伸出左手，摊开掌心，半块玉佩浮现在眼前。

青玉如活物，部分为鱼首，部分为龙身。

霍都靖道：“这是鱼龙珏，掌司大人让我交给你。”

闻言，唐依依脸色惊变。

鱼龙珏共有三块，是鱼龙潜藏图的核心枢纽，其中一块便在玄司掌司袁一水的手中，现在却光明正大的被霍都靖交给了江朽。

江朽仅是有些疑惑，接过鱼龙珏，轻轻掂拎，问道：“为什么？”

霍都靖道：“袁掌司掌管玄司多年，行事一直不遵正法，但自有其理，我也只是代为转送，至于个中缘由，如若有机会，江兄可以亲自去问，但恐怕一时间没有什么机会了。”

“怎么？”

江朽眉头一挑。

霍都靖道：“掌司大人把鱼龙珏给我之后便选择闭关研究星象，没个一年半载怕是不能出关了。”

看来真的要发生变化了，连袁一水都闭关了。

江朽这样想着，把鱼龙珏收起来，恰巧宁知薇带着赵晴和唐空走了进来，赵晴虽然看起来还是和往日一样真无邪，但眸子里却隐隐透着些坚毅，不知是否是因为在孤山上挖青石晶的原因。

“怎么了？”

江朽看出宁知薇有话要。

宁知薇咬了咬嘴唇，道：“我要先去一趟缺月宗，带着她。”

她看了一眼赵晴。

江朽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淡笑道：“好，我在太平镇等你。”

宁知薇重重点头，拉起赵晴的手离开。

唐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看似淡然，脸上却带着些纠结。

江朽道：“唐兄可是为前路担忧？”

唐空沉默了片刻，道：“世界好像变了，我一时间有些迷失。”

江朽道：“如果唐兄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推荐个去处。”

唐空一喜，双眉翘起，眼角睁大。

江朽看着窗外渐明的世界道：“在西北有一个地方叫做五老峰白鹿洞，你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你的道。”

唐空的眼睛睁的更大，问道：“你的西北是哪里？”

江朽望向窗外的湛湛青，道：“是这整个世间的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