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利用手段怀上他,生下他,让他变成了一个遭人唾弃,遭亲生父亲厌恶,身份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可如果不是陆镔先诓骗,她最后也不会变成那副极端模样吧?
她已经死了,死去很多年了,恨还有意义吗?
边的最后一点亮从地平线上消失,黑夜像一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把整座城市给吞噬。
这里远离市区,看不到那些闪烁的霓虹彩灯,只有远处街边的路灯散发着微弱光芒,周围寂静的连虫鸣都听不到。
阳台上的人还在那坐着。
黎楚撑着下巴在上边看了半个时,发现他就坐在那里,视线盯着书,这么久过去却一页都没翻动,人也没动一下,就像一座雕塑。
要不是检测到他还有温度,她都以为人没气了。
想到下午在陆家的事,黎楚眼底多了丝深究,这个人面上永远是一副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平静模样,甚至可以赤裸裸的自己撕自己伤口。
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陆柏臻这个意外又会不会对她所要改变的历史有影响呢?
算了,现在重要的不是他。
斜睨到客厅里那几座实验台后,黎楚满意一笑,舒展开紧蹙的眉头,伸了个懒腰回卧室换衣服。
她不贪财,也不是故意坑陆柏臻。
她是真的有用,大不了以后还他就是,前提是他能够活着,而自己能够拯救末世。
“爷,该休息了。”看夜色一点一点深了,许万里才心翼翼的走上来。
起身后,陆柏臻锁若似不经意的看向楼上,错开的阳台上空无一人,冰凉的指尖动了动。
虽一开始是他先动的心思,看中这个身手不错,聪明伶俐的少女。
但那夜里,她明明拒绝了,第二再见却突然改变想法。起初,以为她是李雯派来的,所以今他带着黎楚去了陆家。
但陆家的人都不认识她。
这个人接近他明明有目的,可却查不出她背后的人。
“爷?”见他站着不动,许万里又声喊了一句。
陆柏臻收回视线,向卧室走去。
宽大的卧室只有黑白色,寂静冰冷,床头柜子上静静放着一个香炉,清雅的香气淡淡的,刚一飘出就消散了。
“爷。”许万里打开后墙书架边角微不可查的暗门,从里边端了杯水出来:“江之遥新药有着落了,你的身体对这个药已经产生抗体,所以过几就要断了换新药。”
看着玻璃杯里跟普通白开水无异,干净透明的水,陆柏臻长睫遮住眼底阴郁,猛地灌了下去。
所有人都只看到他这幅皮囊,谁曾想下边是一堆腐烂的器官,他厌弃活着,可他还有事情没做完,必须要让自己维持的像正常人一样。
他躺在床上,视线落在书架上方,略带灰蒙的眸子,跟外边黑夜一样像是要把一切吞噬的深渊。
许万里顺着他视线望去。
书架最上边,放着个巧精致的银色保险箱,有三重密码锁,却只装着一份契约合同。
爷的心思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唉!
无声重叹,许万里把灯关上,就睡在隔间。
当!
没多久,就听外边阳台上传出一道细微响声,许万里猛地睁开眼睛起身,手刚摸到灯的开关,就听带着些许沙哑的低沉声音从黑暗里传出。
“让她去吧。”
许万里顿了一下:“要不要派人跟踪?
“不用。”
这两个字后,卧室里就又陷入一片寂静。
许万里没敢再多问,又回到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