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程陆利索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穿上牛仔裤，套上衬衣，拖拉着拖鞋就开始刷牙洗脸。

很快完事儿，套上了一件灰色风衣外套就出了卧室门。

虽然是晚春的天气，可是早上出门还是有点冷。合租的两个人日常白天都不在，标准的上班族，只有晚上才会回来睡，所以整个公寓感觉上还是比较清静。

程陆走到门口鞋柜旁换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推门就出去了，伸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过了八分钟，时间刚刚好。

因为程陆住的不高，就在三楼，所以一般就是走步梯，不比电梯慢。刚下来一截楼梯手机就又响了，还是刚刚那个号，这么快？程陆连忙接下：“喂，小坤吗？我马上就到门口。”

“不是程先生，是这样的，我有点迷路，拐到一个胡同里了，怕你等的着急，给你说一下，胡同口远处我看到有个中华饭馆。”

“中华饭馆？我知道你在哪里了，你在那别动，我等下过去找你，五分钟就到。”中华饭馆程陆再熟悉不过，可是这个小坤听声音来看也不小了，怎么会迷路。可是时间紧迫，程陆来不及细想，挂上电话就大步外加小跑向目的地去了。

过去一条街，很快到了中华饭馆，正对中华饭馆的就是一个小|胡同，地方有点偏，这小子怎么会钻这里来，他都忘了，这里可是前几日刚拆迁过的民房区啊。程陆边走边想，走过了一个交叉路口还没见到人的时候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转过身准备往回走，一并掏出了手机，可刚点亮了屏幕就被身后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抢走了。

程陆连忙转过身，对方是个染着一头黄发的陌生人，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正流里流气的看着自己，两手穿兜，自己的手机也一并给他装进了口袋里。“你是小坤？能不能先把手机给我？”程陆自知事情不妙，多半是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

“我他妈是你|爷爷！”对方一句话刚落地一个拳头就招呼了过来。程陆一个向后踉跄了两步，伸手抿了一下嘴角，靠，出|血了！打哪里不行，干嘛打脸！程陆心想着虽然自己还没考虑过用脸吃饭，可是不代表以后用不上啊。

真是欺人太甚！程陆直起身子，伸出拳头就准备还击，却是发现不过一晃神的功夫那个黄毛身后就又多了两个家伙。

这......

以多欺少啊！

程陆刚挥起的拳头，又认怂收了回去。“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当爷爷的过来教孙子你怎么做人了。”

“是因为张制片的那个项目？”程陆已经确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还不傻么！爷今天来也不想惹事儿，就是行有行规，看你是初出茅庐，告诫你一下，不是说价格压市场价一半，这个活儿就会铁定是你的。”

程陆承认，价格方面，他的确是占有优势。因为一方面自己是单打独斗，没有团队，不需要分成给谁，运营什么的也都没怎么花钱，所以成本小。可是这只是一方面，人家张制片明明说是相中了自己的技术。“难道不是你们技不如人？”

“靠！什么年代了小子，有没有点脑子。技术？呵，这话你也信，不要这么天真！”

“给他废那么多话干什么？”黄毛身后一人似乎看不过去直接上来就抓|住了程陆的衣领，拖着就按到了墙上。“小子，识相一点，要么就把活给推了，要么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两样选一个。”

呵——

程陆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接着腹部就被人给一拳锤了上去，程陆不禁闷声“嗯”了一下。“别以为是在给你开玩笑，爷们从来玩的都是真的。告诉你，这个圈子，没点靠山没点背景的不好混，爷说的都是大实话，不想被人踩在地上当狗就识相点早点滚蛋！”

“给你两天时间！听说你最近在忙毕业结业，毕业证书什么的也不是任谁都能拿得到的，考虑一下。”这话是黄毛说的，接着从口袋里拿出刚刚程陆的手机用力的给摔到了墙上，屏幕当场变得粉碎。“我们走！”

不得不承认，黄毛这句话的确是有分量。

转眼很快三个人都消失了，程陆挨了两下虽然不至于伤重的走不了路，但是心里难受啊！本想着劈开了一条活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给堵上了。艹！真憋屈。

拍了拍衣服上的尘灰，几步走到了被摔碎的手机旁边，屏幕碎的直接崩了出来，下手真狠，也不知道回去修修还能不能用。

将手机穿进了兜里，程陆很快又走到了那家中华饭馆，从身边过去了一辆车，刚巧停在了饭馆前面，虽然车子看上去挺贵，但是并没有让程陆多加注意。换做平常，他可能还会多看两眼，可是现在，没心情。

所以他两手穿在兜里，指腹摩梭着被摔的支离破碎的手机只管向前走。

“跑这么快干什么？赶着投胎啊！”

程陆刚听到背后声音，手腕就被人给用力抓|住了。他以为是刚刚的那几个人，扭过头看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脸也很臭，口袋里的双手已握紧了拳头，似乎忍无可忍的准备干架。

吓了衡星一跳，连忙扯下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色口罩。

很快也注意到了程陆脸上多出来的伤。“你脸怎么了？”

衡星刚刚还有点纳闷，他明明摇下车窗打招呼来着，架子这么大？好歹自己也没那么差劲的好吧，这么的被忽视。害的他专门下车来打了这个招呼，可是看到程陆青紫的半边脸，和泛着血迹的嘴角，心情瞬间落入了冰底。

程陆看到来人是衡星，绷紧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没事！被狗咬了。”心想着，境况这么囧，怎么会被他看见。

“上车！”衡星的口气很强硬，一把拽过程陆，打开车门就塞进了自己的车子副驾驶坐上。

力气太大！似乎压制着火气。

发动汽车，直接冲出了眼前的拐。

“你带我去哪儿？”

“去我家。”因为方便上学，衡星早在入学的前几日就入手了一套公寓，离学校很近。

“去你家干什么？不去！停车！”程陆脾气也不好，关键是他害怕衡星的那一群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星星们。“我还有事。”

“听话！”衡星左手握着方向盘，抽|出右手拉了一下侧过身拉车门把手的程陆。

什么？听话？没听错吧。

“谁打的？”衡星带着口罩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看不出情绪。

程陆将脸别过另一边的车窗，闷声说了句：“没事，没靠山没背景的，想混出点名堂而已，总要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呵——

“......”衡星两眼目视前方微微眯起，顿了顿，慢悠悠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靠山是什么样的？我行不行？”

“......”程陆没想到衡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没想到该怎么去接。“你？咱们又没什么关系——”墨迹了半晌崩了这么一句话，听上去好傻。

“靠山还需要发展关系？”衡星眉眼弯起，“那你想什么关系？朋友？同事？”接着嘴角也勾了起来，“该不会是想......”衡星的一句话没到尾音，也没再说，同时车子也停了。接着转过身，胳膊搭上驾驶座椅背，冲程陆投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说：“不过...我都可以。”

“......”程陆嗤笑一声，顿了顿，斜过眼瞄向左边，在衡星啰嗦完之后来了一记绝杀：“都可以是么，那就仇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