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
纪念顿时发了长串的问号过来。
乔茵:别想太多,我就是离得近,被公司同事叫去接他了。
哦……
纪念:失望。
隔了一会儿,那头又问:我哥没有酒后乱性吧?
乔茵手一抖,然后默默地打了两个字上去
没有。
纪念更失望了,她连兵马俑都研究不下去了,手机一扔不说话了。
乔茵也没再理她,收了手机,等车停下来,帮着司机大叔一起再把人给送回家。
等完全把人安顿好以后,乔茵出小区的时候,外头天已经黑了。
时间还不算太晚,这会儿街上人又多,乔茵就没再打车,溜达着回家,还中途顺了一屉的蟹黄包回去。
八点整,乔茵拎着包子开门。
纪念也刚刚从学校回来,这会儿已经换了家居服踩了拖鞋大咧咧躺在沙发上,一听见开门声就扬声问:“小乔,你真的只是送我哥回家吗?”
乔茵闷声应,去洗手间洗了手之后叫纪念过来吃饭。
她今天烟酒味闻得多了,多少会觉得不舒服,蟹黄包咬了一口就已经难以下咽。
纪念盯着她看了几秒,“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了。”
这会儿连呼吸好像都是浓烈的烟味,不好闻。
乔茵有点反胃,碗一推,捧了一杯热水慢吞吞地喝。
“怎么了啊?”纪念凑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乔茵嘴里好像还有酒味,她也不小口小口地喝了,直接一股脑灌了半杯。
纪念皱了皱鼻子,“你喝酒了?”
“没有。”
“别骗我了,我都闻到了。”
乔茵:“……”
纪念拍拍她的肩膀,“今天就别熬夜写稿子了,洗个热水澡赶紧睡觉。”
乔茵无比郁闷,轻轻哈了一口气,果然有轻微的酒味。
不重,但又是真真切切的,带着那人唇齿间的味道。
乔茵抿了下唇角,头重脚轻地飘到了洗手间。
因为是周末,本周的新闻稿基本都定下来了,如果中途不出问题的话,还能稍微松一口气休息半天。
周六日两天需要做的是确定下周的新闻选题,然后周一再提交领导。
领导说可以了就可以去跟新闻,领导说不行那就得重新换个选题。
而这个领导,有的时候是纪寒声,有的时候是其他副总监们。
乔茵因为是实习生,基本都是跟着王军走。
王老师最终定的哪个选题,她就跟着跑哪个选题,所以到目前为止,她们实习生还不至于太费脑子。
乔茵听纪念的话洗完澡之后,本来是打算真的直接睡觉的,结果在床上滚来滚去,一直从九点多滚到十点多,还是没能睡着。
她心里憋着事,干脆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笔记本开始写那个广告牌的稿子。
这种稿子是预备稿,到时候采访到了有用的信息再编辑一下,到时候可以直接发表,相比其他先写的稿子要省不少时间。
新闻讲究地本身就是时效性,谁发的早谁就吃香。
乔茵把今天那个代驾大叔讲了一路的话捋了一遍,然后对着文档一字一字地往上敲。
这一敲又敲到了凌晨。
中途还崩了一次,丢了近一千字的稿子,乔茵找了半天没找回来,最后被折磨地没了脾气,又老老实实重新敲了一遍。
一点多的时候,乔茵才彻底忙完,关了电脑之后,连脸都没洗,倒头就睡了过去。
乔茵第二天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
因为王老师明确规定过,即使在休假期间,都要二十四小时保持手机通畅,所以乔茵压根没关机,直接把手机扔在了床尾。
电话铃声响了几声,乔茵才从被窝里爬到床尾,她没睡太醒,声音也不太清晰,“喂?”
“乔茵同学,你是刚睡醒吗?”
乔茵胡乱扒拉了几下头发,“嗯”了声之后才去想起去看来电显示,上头“徐老师”三个明晃晃闪亮亮。
她愣了一秒,顿时像被人泼了盆凉水,腰一挺盘腿坐了起来:“徐老师好,您有什么事吗?”
徐清玫:“本来打算微信跟你说说论文题目的,但是想了一下好像说不清楚,当面说一下更好。”
乔茵继续抓头发。
“乔茵同学,你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
“那你下午来我家一趟可以吗?我给你说说注意事项。”
乔茵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您儿子……”
“哦对,”徐教授清了清嗓子,“我叫他回来。”
乔茵:“……”
那头徐教授很快说了具体时间,末了还要安慰他:“没事,你们年纪也差不多,应该没有代沟。”
徐教授:“你有不懂的也可以问他,交流起来更方便。”
“徐老师……”
“行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你继续睡会儿。”
话一说完,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乔茵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还睡个屁。
乔茵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然后生无可恋地去洗漱。
乔茵和别人有约的时候,习惯提前十几分钟到。
徐教授上午的时候就把地址清清楚楚地给她发到了微信上,乔茵打了车过去,找到徐教授家里的时候才三点十分。
院子的门开着,她在门口晃了半圈,然后往里走,伸手按楼门铃。
出于礼貌,她按一下之后会停顿十秒,然后按到第七次的时候,电话被接听,那人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着的不善:“稍等。”
然后电话又被挂断。
乔茵等了不到两分钟,门被打开。
纪寒声昨天酒喝得多了,一大早又被他徐清玫叫回来吃午饭,中午好不容易睡了个午觉,这会儿又被吵醒,表情冷而且有些不耐,像是带了极浓的起床气:“找哪位……”
话说到一半又停下,那人眯了下眼睛,“乔茵?”
徐老师今天定的时间本来是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点儿好,还给她留了一个睡午觉的时间。
但是乔茵中午根本没心思睡觉,从接到电话到她过来的这短短几个小时里,她都已经脑补出数十个徐教授儿子的样子。
个头不高长相斯文有,肌肉发达声音粗犷也有,但是唯独算漏了眼前这个人。
乔茵盯着门口站着的纪寒声,完完全全懵了。
男人穿了一身白色家居服站在门口,眉目微敛,语气这次缓和了不少:“找我还是找我妈?”
乔茵不说话。
她现在一看见纪寒声,就会想到昨天的事儿,结果就过了一个晚上,这人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居然还云淡风轻地问她找谁。
乔茵皱了皱眉,“找徐老师。”
纪寒声把门拉开,等乔茵侧身进去之后又关上门。
她站在门口没动,正犹疑着要不要拖鞋的时候,身后男人过来:“不用换鞋。”
乔茵于是穿着鞋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找了地方坐下之后又看了眼坐到对面的男人。
纪寒声今天太正常了,正常地不像是昨天酒后乱性的人。
乔茵到底是憋了一口气,没忍住问了出来:“你昨天喝多了吧?”
男人抬眼看她,手里打火机起起落落,盖子掀起来又被扣上,他“嗯”了一声。
“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纪寒声把打火机随手扔在茶几上,往后一靠,语气漫不经心:“不太记得。”
……怪不得。
乔茵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松一口气。
其实不记得还好,万一记得的话,那以后见面估计会尴尬地让人想钻地。
乔茵呼了口气,决定当被狗咬了一口。
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狗长得好看,而且还不用打狂犬疫苗。
短短几秒,乔茵脸上的表情变了几个来回。
纪寒声视线晃过她的眼睛,然后稍微下移,落在女孩子小巧的唇上。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