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劈出,便连窦泰也是情不自禁的喝了一声采!
当下举刀格挡,但却不料宇文泰这一刀虽然实招,但他招数却是收发随心,眼见窦泰格挡,不由正中下怀,窦泰举刀,腋下胸口之间,正是空门大露,当下脚尖一个魁星踢斗,正点中窦泰心口,窦泰登时心口有些阻塞。
旁边斛律金见势不妙,一刀横削,向宇文泰腰上砍来。
宇文泰迫不得已,避过一边,心中甚是惋惜,若非斛律金这一救驾,他这一脚,然后补上一刀,窦泰极有可能无法招架。自己初出茅庐,便可重伤尔朱荣麾下一员名将。
斛律金情知窦泰的雄勇在马上长枪大戟的功夫,这时下马步战,论灵巧、狡猾却未必胜过宇文泰,因此时时留意。
这时,只听得众军身后,又是旗帜招展,红色旗帜猎猎飞舞,正是高欢本人赶到。
高欢率领窦泰等骁将击败赵贵之后,驱赶败兵前往袭击葛荣麾下那支号称二十万意图窥伺的敌军,那些贼军受了赵贵败兵的冲击,本无斗志,立刻溃散。
这时,见斛律金这边战斗未已,便匆匆驱马赶来。
一员将领见斛律金等人一起拥上,犹自难以奈何,奔到高欢身边,道:“都督,这三名贼人勇悍,不如用弓弩射杀。”
高欢淡淡拒绝,此时他已经看出三人围战良久,渐渐有些力有不逮。
又斗片刻,独孤信、宇文泰等三人各自暗暗心惊:“如此打将下去,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刻还是及早抽身退走的为是。”但外面层层叠叠,都是高欢兵马,三人便纵身跃上众人头顶,起落之间,下面还是高欢兵马。
三人一面出招相斗一面观看脱身途径。
彭乐这时也看出独孤信等人的疲态,大声叫道:“大家出力缠住这几个逆贼,他们想要逃走!”
独孤信酣斗之际,趁他话音未落,一剑向他咽喉刺去,这一剑出其不意,如毒蛇一般,直奔彭乐喉咙。
窦泰和斛律金齐呼:“不好!”两人各出兵刃,同时接了独孤信这一剑,相救彭乐的性命。
蓦地里半空中人影一闪,一个骠骑被宇文泰劈手抓过,扔了过来,“啊”的一声长声惨呼,前心受了窦泰、斛律金二人的兵刃,后背被独孤信的宝剑刺中,这骠骑登时口中鲜血狂喷犹如一滩软泥般委顿在地。
宇文泰这一抛人,固然是化解了斛律金、窦泰袭击独孤,但也无形之中阻碍了独孤信刺向彭乐的一剑,彭乐脸色煞白,仿佛剑下游魂,就地一滚,狼狈躲过。
宇文泰、王思政随抓随抛,不住有骠骑殒命,三人这时难以杀出重围,这时都有必死之心,心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念头,下手都是绝不容情。
三人出手如狂,刀剑乱舞,忽拳忽掌忽刀,俱各困兽犹斗,横砍直劈威势直不可当,但见三人脚下、兵刃上都是点点滴滴的溅满了鲜血。
垓心之中倒下了不少尸骸有的身异处有的膛破肢断。
杀戮之中再也没有什么残忍善良,再也没有什么见你生的慈眉善目便手下留情。
一些骠骑将士近年来未逢大敌,更未接阵大仗,平生第一次围困了三个日后名动天下的猛将于此,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斗实是生平从所未见。
但他面上依旧毫无惧色,冷笑一声道:“你有这许多兵马襄助,便是赢了脸上又有何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