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小丫头依然寂寥地坐在桌子上,扬着头,大口喝酒。
寒铁衣悄悄过去,再次为她披上外袍。
见她眼中流露出想要离开的意思,立刻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见不得姑娘家受苦,不论是谁,我都会如此。”
江暮雪注意到,寒铁衣用的是“你”,而不是“夫人”,轻松了些许。
他夺过她手中的酒壶,饮下一大口。
“葡萄佳酿,顶级!”
江暮雪带着醉意,笑了。
“算你识货!这酒来自西域,一壶十数金。本来葡萄美酒该配夜光杯,可惜被你关押的太突然,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备下。”
“恨我?”
她没有回答,从他手中拿过酒壶,饮下一口。
“好喝!”
虽然她避而不谈,但他仿佛已经亲耳听到了答案。
“恨他吗?”
“不恨!”
寒铁衣显然有些意外。
“为什么?”
江暮雪没有看他,只不停地一口接一口喝着。
就好像万千烦恼,都能消融在一壶酒中。
“想起我娘曾经说过的话,就觉得他的行为虽然卑鄙,却也并非不可理解。”
寒铁衣见她喝的太猛,将酒夺过,自己喝了一口。
“你娘说了什么?”
江暮雪想了想,面色浮现一抹悲凉。
她本不想和他说太多,但又实在苦闷。
倾诉的欲望在酒精的作用下,越来越浓烈。
终于,她忍不住滔滔不绝起来。
“我娘说,我爹虽然凉薄寡恩地对待她半生,当初却也是真爱过她的。
否则她也不会傻到以死相逼,非他不嫁。
只是男儿都以前程颜面为重。
这世间除了戏本子,根本就不会有男人愿意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名利、得罪权势。
也根本不会有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舍命!
我只是经历了,在同样情况下,天下女人都要经历的一切。
他也只是做出了,在同等状况下,天下男人都将做出的选择。
有什么可恨的?”
江暮雪说完,舒了一口气。
仿佛已经为景子年的无情,和自己的辨人不明找到了最好、最令人愉悦的解释。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