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柔软的小手忽的搭在他耳朵揉了揉,体内魔气瞬间消散。
他心情压抑,脸色沉郁,她无意的抚摸却控制住了刚才爆发的杀意。
下意识,他往她身蹭了蹭,撒娇般。
鹿溪吞了下口水,很是惊讶:“一丈红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黏你了?”
这小东西平时不是傲着吗?
鱼七轻笑一声,没放在心,揉着它耳朵的力道不轻不重:“可能它更喜欢我叫它小翠,是吧,小翠?”
她眼睛亮亮的,额发被风吹得乱跑,两颊的头发也在飞舞,看起来异常可爱。
那双腥红的眸瞬间变得温柔,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她对着他笑,而不是让他一直离开。
夜色昏暗,有细雨飘荡,玄之岩背着她,她一双手紧紧攥着它的脖子,轻声道:“小翠雨快下大了,先到树下避避。”
玄之岩身带了寒气,生怕她沾染,大步踏云而下,在一颗大树前停住了。
鱼七翻下来,找了块干净地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它坐下,玄之岩听话的躺了过去,心里直骂自己倒越来越像只畜生行径。
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有丝丝雨点飘落在她脸,鱼七低了眸,哼起了一首曲子,几百年前的曲子了。
在她娘亲还活着时,她经常听着这首曲子入睡。
她眼神有些空洞,指尖渐渐僵硬,她并不主动回想过去,她的世界一片黑暗。
这首曲子,玄之岩愣了愣,他总觉得熟悉,像在哪里听过,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有个人曾在每个夜晚为自己哼唱过。
他蹙了眉,受不了这种感觉,下意识的别过脸。
察觉到身边的动静,鱼七唇瓣轻合,眼角眉梢的冷意褪了些,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有这么难听吗?”
屁股都扭过去了。
不是难听,相反,很好听,只是那股可怕的熟悉感让他有几分迷茫,迷茫到他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它还是一动不动,鱼七挪过去趴在它背,小小声说:“这首曲子是我娘亲写的,除了小狼狗我还没给别人唱过呢。”
小狼狗?玄之岩微微低着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鱼七戳了戳它翠绿的毛,自顾自的说:“小狼狗小时候可凶了,见人就咬,睡觉也不安生,我就学着娘亲给他哼曲子,嘿,没想到还真管用。”
他僵着身子不动,心里盘算着得多杀个人了。
“后来他也走了,也许就像我那爹说的,他从未把我当过他的家人。”她嗤笑一声,声音渐渐低下去:“我一直以为他会在乎我。”
他曾是她黑暗里唯一的一道光。
可现在,再次见到他,他也从不对她承认他是谢云深,甚至否认不断。
也许....
她轻轻呵了一声,嘴角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