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近侍是三日月宗近。
感觉到审神者目光的停留,三日月宗近面色上并未浮现出太过起伏的情绪。此刻,这把被誉为最美之刃的刀剑付丧神看起来十分的从容而淡定似乎与平日里一贯的状态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然而若是再仔细一看的话就会发现在付臻红的视线注视之下三日月宗近的眼眸里那金色新月的深处闪过了一抹极其隐晦的暗涩和紧绷,尽管是转瞬即逝,却还是被付臻红敏锐的捕捉到了。
就算是再沉稳的刀剑,也不过只是由刀所幻化的付丧神又怎么比得上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无数个年岁的资深攻略者。
三日月宗近率先的败下阵来他错开了自己的目光,避开了与付臻红的视线接触。
事实上,在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和观察,在本丸改善的越发良好的环境之下,体内就流转着审神者灵力的三日月宗近已经无法再维持第一次见到审神者时的那种全然理智的分析和试探算计的置身于事外的状态。
情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或许是审神者用灵力将本丸内所有的刀剑付丧神们全部修复好的时候,或许是那天夜晚在温泉池水里贴面的暧昧之吻或许是在庭院的主门廊之下审神者静静的看着海棠时的容颜又或许是其他更多微小的点滴……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情感变化,才让三日月宗近的情绪变得复杂无比。就本丸现在的情况而言,三日月宗近相信愿意代替他成为近侍的付丧神不只一个两个。
理智上他应该选择拒绝然后让愿意去的那些刀剑付丧神代替。虽然审神者的性格是极其独断和自我的但在近侍这件事情上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太在去的人意究竟是谁。
就如同原本该是小狐丸的那天最后去的是一期一振一样。
但三日月宗近却无论怎样说不出口让其他的刀剑付丧神代替的话,因为他的心底深处已经萌生出哦不该有的悸动尽管这份心悸还很浅很淡却因为是萦绕在了心口所以三日月宗近终究是做不到彻底忽视的。
付臻红在三日月宗近把视线错开之后,就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福没有去管三日月宗近的心思,也没有提到近侍这两个字眼。
他走出了用餐的合室,跟昨天傍晚一样去了主廊门,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台阶上,看起了庭院内潺潺的流水和繁茂盛开的海棠。
细长的烟斗被他拿在手上,燃烧着的星火冒出细细薄薄的白色烟雾。这种古旧式的烟斗里放置的烟草比起付臻红在现实世界抽的香烟要清淡很多。虽然是烟,但却并不会有太浓郁的味道,反而是一种细水长流的温和之感。
付臻红抽的很慢,他很享受这种静谧无声的氛围,直到抽完一根香草之后,他才走回了起居室。
在听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付臻红正坐在书案前用毛笔在宣纸上作画。
“进来。”付臻红缓缓说道。
他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散漫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深蓝色华丽狩衣的付丧神走了进来。
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后,付臻红才缓缓抬起了漆黑的眼眸,看向了进来的刀剑付丧神。
不是别人,是本来就该作为近侍的三日月宗近。
付臻红对此并没有感觉到多少意外。
此时他注意到的是三日月宗近的手里还端着一盘个大鲜嫩的草莓。
“谁摘的?”付臻红淡淡的问道。
“山姥切国广。”三日月宗近回道。
昨日的那盘草莓一个也没动的被付臻红遗留在了庭院,最后被三日月宗近带回到了三条家的住处,而今日份这一盘草莓被三日月宗近亲自拿到了审神者的起居室。
付臻红想到了那个披着被单的金发付丧神,那样敏感害羞的性格确实不可能选择亲自把自己的那一份心意送到他的面前。
“三日月,是想要提醒我什么吗?”付臻红意味不明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便又把视线移回到了画上,似乎在做着最后的细节勾勒。
三日月宗近轻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同样透着几分别有深意的味道:“只是觉得这水分充足的鲜嫩草莓,吃到嘴里应该是很可口的。”
付臻红微微一顿:“三日月,还真是这座本丸的好家长。”
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笑意不减,他将手中盛着草莓的盘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才说道:“审神者,要尝尝吗?”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付臻红也刚好画完了最后一笔。
付臻红没有回答吃与不吃,而是对三日月宗近说了一句:“过来我身边。”
简短的五个字,明明是极其清幽和淡然的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和自我。
三日月宗近缓步走到了付臻红的身边。
被誉为最美之剑的付丧神在看到书案上刚刚收笔的画纸后,漂亮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瑟缩了一下。
画纸上的是一个人,穿着深蓝色的出阵狩衣,手上握着一把刀剑,头发上别着一条金色的麦穗。这画中的人三日月宗近再熟悉不过,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三日月宗近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画他。
画中人的模样与他一般无二,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到位,这不仅仅是需要相当精湛的画技,更需要平日里敏锐的观察和休息,然后在脑海里形成具体的画面。
若不是用了心思,是无法再细节上都勾勒的这样传神入微。
此刻,三日月宗近说不出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惊讶、诧异,更多的却是一种不该有的隐秘欢喜。
他的心口在微微发热。2k2k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