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清大怒,“谈什么谈。我儿子分明是被人算计了。”
容蓉挑眉冷笑,“是吗?我看着怎么不像是被人算计,反倒是在享受齐人之福。”
“胡说八道。”蒋清指着容蓉说道:“你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别想得逞。”
“我得逞什么呀?文二夫人,蒋表妹,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容蓉眼中闪烁着小小得意,凑到蒋清跟前问她。
“你……”
“够了,都不要再说了。”文袭民怒吼一声。
蒋清慌了,“儿子啊,你怎么样?有没有觉着哪里不舒服?”
文袭民低着头,谁也不看,“都出去。”
见没人应声。文袭民又说道:“我说都出去,你们没听到吗?我一个大男人光着身子躺在这里,你们不觉着难为情吗?都出去,至少让我和这位……姑娘将衣服穿起来。”
蒋清连忙点头,“好,好,我这就出去。儿子啊,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这件事情娘会替你解决的。”
文袭民没吭声,可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逼得蒋清不敢再啰嗦。蒋清连忙拉着容蓉出了卧房,到外间等候。
文袭民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开始穿衣服。
田嘉也猛地抓起自己的衣服,急急忙忙的将里衣穿上。有了一层衣服遮盖,田嘉总算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看着床上狼藉一片,田嘉崩溃,有种天塌地陷的绝望感。
她冲文袭民怒吼,“为什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到底是谁?”
文袭民正在系腰带,闻言,回过头看着田嘉。原本是面无表情的他,在面对田嘉的时候,表情慢慢地变得狰狞可怖,“你问我是谁?哈哈,这句话该我来问你。”
文袭民猛地扑上去,掐住田嘉的脖子。
田嘉恐惧极了,拼命的挣扎。
文袭民一巴掌甩在田嘉的脸上,痛的田嘉感觉半张脸都不是自己的。而且掐在脖子上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大到她快要呼吸不了的程度,文袭民才松开她。
田嘉张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十几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会如此的狼狈,会如此的不堪,会觉着呼吸是如此的痛苦。
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浸湿了衣摆。
“你还有脸哭!”文袭民居高临下的盯着田嘉,眼中的怒火快要将人毁灭。“你让人请我来,还用了下三滥的药,不就是让我睡你。现在我睡了你,你如愿得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凭什么哭?”
田嘉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我要等的人不是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算计你。”
“你要等的人是谁?蒋沐元?呵呵,让你失望了,来的人不是蒋沐元而是我。睡你的人也不是蒋沐元而是我。记住你男人的名字,我叫文袭民。下次再敢说不认识我,我让你好看。”文袭民穿戴整齐,人模狗样,寒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田嘉傻傻地望着文袭民,“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文袭民冷笑一声,“不管是哪里出了差错,也不管你究竟要算计谁,总之你想和男人睡觉的目的达到了。而且我听说你姓田,这么说来我们还是表兄妹。作为表兄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不认账,我会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虽然我很想一刀宰了你。不过我是个讲理的人,也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真的会宰了你。今日过后,你就可以开始准备嫁妆,改天我会让人接你到文家,许你在我身边做一个通房丫头。等你怀了身孕,我会做主将你抬为姨娘。”
田嘉呆愣愣地看着文袭民,她不明白,为什么文袭民可以如此冷静的说着上面一番话。
文袭民瞧着田嘉那副傻样,顿时皱起眉头,“看着我干什么?以后可以让你看个够。还不赶紧穿好衣服出来,难道非得等所有人冲进来看到你这副鬼样子,你才知道穿衣服吗?还是说你天生淫荡下贱,巴不得别人看到你的身体?也难怪,不然你怎么会想到勾引蒋沐元,还想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而且还用了助兴的药。我真是小看你了,你这个小荡妇!”
“够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田嘉几近崩溃。
文袭民哼哼两声,一脸冷意,他一点都不同情田嘉,反而恨死了这个女人。他挑起田嘉的下巴,“记住,你的男人叫文袭民。下次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蒋沐元三个字,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如果不信,大可以试试看,看看我敢不敢打断你的腿。”
说完,文袭民挑起嘴角,露出一个十分邪气的笑容。
接着,文袭民又将所有的衣服扔到田嘉的头上,“赶紧穿上。再敢磨磨蹭蹭,我对你不客气。”
田嘉不敢迟疑,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喉咙上还感觉得到疼痛,脸颊上肯定已经肿起来了。所以对于文袭民的威胁,田嘉不敢轻视,更不敢忽视。她相信,文袭民一定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说会对她不客气,就一定会对她不客气。
田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文袭民嫌弃的看了眼,“真丑。”
田嘉自卑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想想也知道,任何人顶着一张红肿的脸,也不会好看。文袭民也只是说出了事实。只不过太打击人。
文袭民和田嘉一前一后的走出卧房,蒋清和容蓉听到声音,齐齐看过来。
见两人穿戴整齐,蒋清顿时松了一口气。
容蓉见到田嘉红肿的脸颊,顿时皱起眉头。暗道文袭民下手好狠。
蒋清连忙说道:“外面围观的人我已经让人打发走了。现在出去吧,去见老夫人。这件事情咱们当着老夫人的面说清楚。”
田嘉顿时缩了缩,她很害怕。她以毕生最大的勇气做下这件事情,当事情真的发生后,田嘉又退缩了。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勇气都已经用完,她没脸去见任何人。
文袭民侧头,目光阴沉沉地盯着田嘉,一声不吭。
可是田嘉明白,文袭民是在威胁她。她要是不跟着去见老夫人的话,文袭民一定会弄死她的。
所以就算害怕得双腿发颤,田嘉也只能跟在文袭民的身后,朝门外走去。
房门打开,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阵风吹来,田嘉顿时哆嗦起来。
方氏在门口等着,方氏的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人,正是田姨妈。
方氏不动声色的扫了眼田嘉,然后才对蒋清说道:“围观的人我都打发走了。老夫人那里正等着大家,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辛苦大嫂了。”蒋清又火大又疲惫。
方氏摆摆手,“我不辛苦。如今关键是要将此事压下去,不能传出任何不利孩子们的传言。”
蒋清连连点头,方氏说的很对。绝对不能传出不利于孩子们的传言。只是……
蒋清盯着容蓉,她会守口如瓶吗?
容蓉面无表情的说道,“此事我一定会告诉我家老爷。具体要怎么做,就看我家老爷的意思。”
蒋清无可奈何,于是她就盯上了田姨妈。
田姨妈正傻乎乎的看着田嘉,她说什么也没想到,和文袭民发生关系的会是田嘉。之前她还在人群中兴致高昂的各种八卦,没想到转眼之间就被打脸。
田姨妈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同时心里面又有一丝丝窃喜。这可是文袭民啊,虽是二房所出,可他却是东昌侯府的嫡长子。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极有可能会继承东昌侯府的爵位。
天啦,她是走了什么运气,竟然会有这样一个年少多金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婿。这要是换做平日,她连想都不敢想。
田嘉,你好样的。娘之前真的误会你了,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就将事情办成了。
一想到田嘉会嫁到文家去,田姨妈幸福得都快晕过去了。
田姨妈的表情越幸福,田嘉的脸色就越苍白。她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一会的场面会有多难看。
果不其然,早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蒋清,一看到田姨妈,立即就发作了起来。“蒋湄,你这个下贱女人,养的女儿和你一样下贱。瞧这小蹄子,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勾引男人的手段都一样。你怎么就不去死。”
田姨妈根本不在乎蒋清的辱骂,她笑道,“大姐!我的好大姐,以后我们可是要做亲家的,你好歹也客气点。”
“你说什么?做亲家?哈哈,蒋湄,你做什么白日梦。指望着我和你做亲家,你当我是谁,是傻的吗?就这小蹄子,我告诉你,我们文家不会要她。我儿子睡了她就当是白睡。大不了给你们一笔钱,就当是在外面嫖了一场。”
这话太难听,太侮辱人。
田嘉摇摇欲坠,几乎要昏过去。
田姨妈也大受刺激,“蒋清,你儿子睡了我女儿,你们敢不认账?你们文家要是不认账,我就死在你们大门口,让全京城的人都瞧瞧你们文家的嘴脸。”
“田姨妈,你给我闭嘴。”方氏见场面闹得不像话,赶紧站出来。
方氏阴沉着一张脸,“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不是田姨妈你说了算。等见了老夫人,老夫人自有主张。”
田姨妈气呼呼的,突然朝田嘉打过去,“你这死丫头,你让人白睡了,你知道吗?你怎么这么下贱,你怎么就一点都不争气。早知道你这么不自爱,老娘一早就弄死你了。”
田嘉被动挨打,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她心如死灰,觉着不如死了算了。要是田姨妈能够打死她就好了,她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痛苦。
“够了,再打下去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方氏制止田姨妈。
蒋清冷哼一声,“你们可别被蒋湄给骗了。自小她就是这么个德行,面上永远都是一副可怜兮兮受害者的模样,暗地里什么下贱勾当都做得出来。你们都还不知道吧,那个田家妹夫之所以会娶蒋湄,就因为蒋湄对人下药,然后将生米煮成熟饭,赖着人家。最后田家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将她娶回去。等娶回去了,才知道娶了一个搅家精。还害的田妹夫英年早逝。哎呀,如今田嘉长大了,有样学样,和她娘一样下贱无耻。”
田姨妈懵了,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蒋清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田姨妈先是疯狂大叫,然后就朝蒋清扑过去,“蒋清,我要杀了你。”
“赶紧将人拉开。”方氏大急。
田嘉苍白着一张脸,靠在门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原来娘亲能嫁给父亲,是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
文袭民站在旁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突然,他朝田嘉看去,嘲讽一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是家学渊源。”
不,不是这样的。田嘉痛苦地不能自已。她后悔了,她不该一时急切,出此下策,还睡错了人。她该怎么办?田嘉茫然四顾,她究竟该怎么办。
方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隔开了田姨妈蒋清两姐妹,然后压着她们前往松鹤堂。老夫人和老侯爷早已经等候在松鹤堂。
有人在田嘉耳边催促。田嘉机械的往前走。罢了,就这样吧。反正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不如就学娘亲一样,赖在文袭民身上。反正文袭民也说过要对她负责。
田嘉望着文袭民的背影,其实文袭民比蒋沐元更好。可是文袭民太狠,田嘉很清楚,以她的能力别说掌控文袭民,就是在文袭民眼皮子底下做点小动作都不可能。反之,蒋沐元耳根子软,嫁给蒋沐元,不用担心被人苛待,也不用担心蒋沐元会虐待她。
田嘉捂住脸,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是更愿意嫁给蒋沐元的。唯有嫁给蒋沐元那样真正温柔的男人,她才有幸福可言。
只是现在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文袭民似乎知道田嘉在想些什么。他突然回头,盯着田嘉。眼神就跟毒蛇一样,让田嘉浑身哆嗦。
见到田嘉这个反应,文袭民瞬间乐了。他先是指了指方氏的方向,然后又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田嘉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僵硬。因为她明白了文袭民所做动作所代表的意思。文袭民是在提醒她,如果再想着蒋沐元,他一定会弄死她的。
田嘉悲从中来,她惹了一个恶魔。文袭民一定是一个恶魔。
厢房人去楼空,屋里只剩下淡淡的味道。
白一从房梁上跳下来,拍拍双手,歪头想了想,又啧啧两声。然后快速离开厢房,去见宋安然。
宋安然正在花厅里,若无其事的和别的姑娘闲聊。时不时地朝门外看一眼。
一直没见到白一的身影,宋安然不由自主开始担心。
当初她和别人一样,围在厢房院门口看热闹。后来蒋清让人请来了方氏,然后方氏以侯府女主人的身份,将她们看热闹的全都赶走了。唯独留下了田姨妈。
方氏将田姨妈留下,这让宋安然不由得多想。因为自从离开了松鹤堂,今天宋安然就再也有见过田嘉。联想到厢房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宋安然很担心,会牵扯到田嘉头上。
白一终于出现,宋安然顿时高兴起来。
她找了借口离开花厅,来到回廊上。见周围没人,宋安然赶忙问道,“怎么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白一悄声说道:“田姑娘和文袭民睡了。”
“什么?”宋安然大吃一惊。最坏的情况终于还是发生了。
白一继续说道,“文姨妈气坏了,后来还和田姨妈打了起来。另外,奴婢顺耳听了几句,田姑娘一开始想要算计的人是蒋沐元。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成了文袭民。而且田姑娘还用了药,所以……反正文袭民很生气,还打了田嘉。”
宋安然闭目摇头,田嘉真傻啊!宋安然问道,“你有看清楚吗?这是田嘉自己的主意,还是田姨妈安排的。”
“奴婢仔细瞧着,应该是田姑娘自己的主意。田姨妈一开始完全不知道厢房里的人是田姑娘。”
宋安然点点头,“看来田嘉只能嫁给文袭民。”
“可是文袭民已经和古明月定亲了。”白一小声提醒宋安然。
宋安然呵呵一笑,“这件事情发生后,你觉着古家还会将古明月嫁给文袭民吗?”
“可就算两家退亲,文袭民也不可能娶田姑娘做妻子。奴婢听文袭民亲口同田姑娘说,会接她到文家,先做个通房丫头,等田姑娘怀孕之后才会抬她做姨娘。”
“文袭民真这么说?”宋安然大皱眉头。
白一点头,“千真万确。”
宋安然蹙眉,“照你这么说,田嘉只能给文袭民做妾?”
“除了做妾,奴婢想不出别的可能。”
宋安然苦笑,是啊,田嘉除了做妾还有别的出路吗?如果田姨妈靠谱一点,如果田老爷还在,如果田嘉有丰厚的嫁妆,文家还有可能捏着鼻子认下此事,让文袭民娶田嘉为妻。可是田嘉一无所有,文家是不可能娶她做嫡长孙媳。
田嘉啊田嘉,你究竟有多傻,才会出此下策,走出这步臭棋,毁掉自己的人生。
题外话
想写污一点的章节题目,结果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