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正上方的碎石和尘土依然扑簌簌的滑落给这已经快被砸扁了的棺材上更加一层霜。
桑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但她到底是神女,就算心思没反应过来但手上动作很快已经迅速凝出一个水波屏障来抵挡。
同时下意识要去拉苏苒之的手腕。
无论如何她得护住国君。
棺椁什么的稍后再算账也不迟。
但苏苒之比她反应更快用钝剑自下往上挑卸去秦无剑上的劲力。
然后上前一把抱住他。
苏苒之的这个挑剑动作在秦无意料之外,须臾之间,他明白了妻子的意思,那就是面前这位神女非恶鬼。
是他看着妻子和神女相对而立一时情急才动的手。
秦无肩膀被苏苒之圈着他担心手上的剑会伤害到苒苒毫不犹豫的丢下剑,揽着她的腰。
桑落:“”
靠的很近苏苒之能将秦无剧烈的心跳声听得无比清晰。
“我正打算出去找你。”苏苒之轻声说。
秦无抬眸看了眼比他打破幻境凭空出现时还要更震惊的桑落,转而将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不知为何桑落在秦无看过来时背后一凉。
倒不是说秦无眼神多么凉薄摄人是因为实力境界压制下真正意义上的后背发冷。
以至于桑落居然感觉有点小熟悉
好像曾经的她经常会被人看到后背发冷一样。
当桑落再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这男人分明才踏仙途初期的修为。
完全不敌她实力的千分之一啊!
眼看那股灭顶的压力又即将聚拢,桑落再不敢多看垂手候在一旁。
秦无再次见到妻子后,眸中那股劫后余生的欣喜很明显,虽然只存在了几个呼吸就又归于平静但这回苏苒之看得很清楚。
宫殿四周奢华的夜明珠给苏苒之眼瞳上蒙了一层水润的光,她用力抱着秦无。
千言万语,一个眼神足矣。
考虑到还有外人在。
苏苒之松开秦无,将地上的剑为他捡起,介绍道:“这位是桑落国神女,现携子民居住于此。”
顿了顿,苏苒之道:“至于我可能是上辈子,与她有些渊源。桑落神女认为我是此国国君。”
她没提那句大人怎么会历劫,也并不想刻意拔高自己上辈子的身份。
既然这辈子她和秦无是夫妻,那么她只想与秦无并肩而立,互相守着对方。
当一对普通的夫妻,相濡以沫,携手行走在红尘中。
至于历劫?
这么子虚乌有的飘渺事情,苏苒之暂时还保留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无论如何,放眼于当下,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在桑落面前,苏苒之亦然介绍:“他是我夫君。”
名讳么深山中面对如此多神鬼,苏苒之并未直言姓名。
桑落神女也没问。
因此,她听到夫君那两个字后,已经眼神呆滞,那张苍白到看起来像假的脸居然都更白了些。
嘴唇更是一丝血色都无,比外面的鬼姑娘看起来还像鬼。
侍女安顿好两位书生后,回来后,有尖叫声直冲头顶那个破洞,惊起山林间不少飞鸟。
“什什什什么?!神女,咱们国君这么快就娶娶娶娶夫了?”
桑落神色恹恹,她知道自己丢了很多记忆。
甚至连自己一直等的人的身份都不知道。
但桑落记得很清,那就是没人配得上她所等待的国君。
在她那断断续续的记忆中,天庭上无一人能配得上国君。
可自从秦无来了,苏苒之就一直跟他在一起,这话桑落都找不到人说去。
唯一能与之交谈的侍女,一张口就是国君娶夫,给人连官职都安排好了。
桑落挥挥手,让她下去了,自己一个人支着下巴烦忧。
苏苒之和秦无歇息在神女墓这边的偏殿,那里没有棺材,只有一些桑落从沙漠里带出来的小玩意儿。
还有当年的床榻。
给桑落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着秦无的面说国君夫妻还请分开睡。
于是,桑落锤锤脑袋,自顾自的担惊受怕去了。
侍女再次悄悄来临:“明儿个就是涤墨节,神女,您不是说昭告国君的身份吗?您看是您在域内耳语通知,还是我过去跑一趟?”
桑落踩在磨得光滑的地面上,眼睛突然多了光彩,道:“对,我现在就去找大人,询问她是否需要将身份公之于众。”
总之,不能让那男人霸占国君这么久!
这里是她的域,子民们都是她用功德金线创造出来的,完全不会有给别人通风报信的可能性。
侍女看着神女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感觉有一点点陌生。
但她却忍不住掉下眼泪,她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神女这么有活力的状态了。
然而不消片刻,神女就垂着脑袋回来。
留下来一句:“不必宣告了。”
然后缩回矮塌上,又恢复老僧入定一般的郁闷中。
偏殿内,苏苒之和秦无没有躺下,只是并肩坐着。
秦无扶着妻子的肩膀,让她稍微离自己远一点。
苏苒之眨眨眼睛,无声询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