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渊幽深的眸子,勾勒着她弯弯的柳眉,秀挺的鼻梁,樱红的泪痣,最后在她湿润的唇瓣儿停留片刻。
他微微抬手,轻轻抚摸了她泛红的脸蛋,在她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又马上放开,抚摸上自己的嘴唇。
这一瞬间,周怀渊感觉自己心已经醉了!
门外,清絮敲了敲门:“小姐,奴婢过来送酒。”
周怀渊又摸了摸她的脸颊,将被子盖到她身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开了门。
清絮一征:“周公子?”
周怀渊轻声道:“小声点儿,瑶儿喝醉了,你进来伺候吧。”
清絮进了门,看到床榻上的上官瑶,脸上闪过诧异,若有所思地看了周怀渊一眼。
周怀渊神色平淡,浑然没有在意。
清絮道:“天色已晚,奴婢就不送周公子了,您路上慢点儿。”
周怀渊微微颔首,步履缓慢地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往外走。
清絮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眼床榻上的上官瑶,心里忍不住小声嘀咕:难不成,是周公子将小姐抱上了床榻?
……
静林院,茂英时不时往外探头探脑,心底发愁。
他家公子伤势刚好,便去外面溜达,这万一再一不小心摔倒,那可就……
这刚想着,茂英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惊喜地上前:“公子,您回来了。”
周怀渊摆了摆手,温和开口:“不用了,你下去吧,这几日天冷。”
茂英恭敬地行了礼,探头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掀开帘子出了门。
走出门外时,他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心中诧异至极。
——公子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还关心他这个书童?
周怀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里浮现上官瑶那张艳丽至极的脸。
一时间,他觉得心中火热得厉害。
周怀渊自顾自的端起茶壶,倒了杯茶灌了进去,心里才微微平静。
如今夜已深,茶壶里的茶水透心底凉,却恰好解了他心中的火热。
上官府不比摄政王府,只有几个下人,不像在摄政王府时,只伺候周怀渊的下人,都安排了十几个,更别提整个摄政王府是如何富丽堂皇。
周怀渊舍弃了摄政王府内的富贵,却甘愿来个小小的芜山书院,装作个穷苦的书生,便是为了得到上官瑶的心。
上辈子,直到他死的最后一眼,心里念念不忘的,便是与上官瑶同在朝堂针锋相对的日子。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刚开始,他注意到上官瑶时,便觉得她与众不同,时不时就想欺负她。
那个时候,整个朝堂上都说,摄政王府家的臻公子厌恶上官瑶,众人为了讨好周怀渊,没少插上一脚,给上官瑶添堵。
后来,周怀渊明白自己喜欢上官瑶时,那个时候已经太晚。
周怀渊脱衣而卧,闭上双眼时,脑海再一次浮现上官瑶湿润的唇瓣。
这一夜,不知是心念所起,周怀渊竟然梦到了他与上官瑶的初见——
呼啸而过的冷风吹得人骨子里打哆嗦,漫天的雪屑纷纷洒洒,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颤颤巍巍,几欲倒塌。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头发凌乱的稚童,咣当一声,推开茅草屋的房门,粗鲁地瞪了里面人一眼,冷冷道:“吃饭了!”
“小弟弟,你能放我走吗?”
在茅草堆旁边,一个九岁左右的女童清脆的声音响起。
稚童头也不抬一下,边往外走边冷声道:“不能。”
门咣当一声,又被重重地关上,北风透过破烂的窗口,吹开女童脸颊边凌乱的长发。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虽略微染上了尘土,眉眼间的容颜,其惑人之貌已然显露,最为勾人的,是她眼睑下的泪痣,宛若红豆。